安德海远远的瞧见玄庭过来,忙着小跑着上前:“殿下……”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下一秒就对上了玄庭的眼神。-m¢a-n′k?a.n?s?h-u^.`c/o,m′
周遭瞧了一眼,便是立即闭上了嘴巴。
玄庭带着安德海来到了一排熬药的药罐子这头。
刘公公瞧着玄庭的面色,便是微不可查的隔开了身侧的闲人,让玄庭在最边儿的地方坐下。
周围安静了下来,玄庭坐在小兀子上头,定定的看着那舔着瓦罐的火苗,好一会儿才道:“安德海,你说这是为什么?”
火光映衬着玄庭那一张稚嫩的脸,似乎模样都飘忽了几分。恍惚间似带了几分不符合年纪的成熟。
安德海瞧着这样的他,一脸忧心,忍不住轻声问道:“殿下,您这是问的什么啊?”
玄庭抿了抿唇:“母妃.小妹皇祖母.都变了模样?
如今,便连父皇也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
安德海听了这番话,吓得一瞬间面色惨白,四处瞧了一圈,见没有旁人,这才堪堪吐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殿下啊,这话说不得。您若是不舒坦,晚些时候回了宫,您想如何都成.”
玄庭抿唇不语。
他的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w\a.n\o¨p+e~n¨.?c-o!m!
如今天刚刚黑,暗色下,尚未融化的积雪添了几分墨色,碧瓦红墙隐隐模糊,上头是四四方方的天。黑漆漆雾蒙蒙的,一时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玄庭垂下眸子:“这里还真是让人厌烦得紧。”
“殿下.”安德海不住愣了下。
身边刘公公听了这么一耳朵,顿时更加警惕的盯着周遭。
玄庭只是远远的瞧了一眼他父皇的寝殿,问道:“你说我还回得去大荒吗?”
安德海嘴唇蠕动了好几次,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是瞧着玄庭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疼惜。终究化作了一个长叹。
显然,玄庭其实也并未等安德海的答案,他只是瞧着雾蒙蒙的天,轻声呢喃道:“我有一日会不会也如此?”
长久之后,安德海再次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压低声音:“殿下,皇上到底还是疼惜您的。”
玄庭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随后往面前的火堆里头添了一块柴,敛下眸子,只远远的对着刘公公招手。
刘公公顿时小跑上前:“殿下。”
玄庭点头:“刘旺,你去一趟御膳房,带上一些精美的吃食,只说,是我给暖姨送去的。+h_t·x?s`w_.*n′e′t~”
说着,压低了些声音:“另调上两队人马去暖姨府邸,护师父他们周全。”
安德海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过来,忍不住问道:“殿下,如今姜医师前往摄政王府,怕才是最危险的吧?咱们不用叫人去看看?”
玄庭抿了抿唇,漆黑的眸子闪了闪:“有父皇护着,暖姨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危险。倒是家中,如今人少,我怕这是什么调虎离山之计。”
这般说着,他仰起头来看向天空,尚且有着些许稚嫩的脸上带了几分茫然。
“暖姨,您如今是否到了摄政王府?可有被萧远山刁难”
摄政王府。
夜幕下,王府大殿内烛光通天。
萧远山斜倚在紫檀雕主位上,墨色广袖垂落如流云,手中白玉折扇轻叩膝头。眸子向着跑进门的小厮看过去。
“王爷,来了,来了。”
小厮小跑着冲进了大殿,打破了大殿的平静,他砰的一下跪了下来:“王爷,外头来了一波人,说是黎府的。
下首谢侯爷听到声音,顿时起身,腰间佩刀随着他的动作磕在青玉砖上,发出哐的一声响。
他上前两步,看着面前的秦凛,嘴角扯出了丝残忍的笑意来:“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黎戎的表情了。”
殿中因着谢侯爷的话,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毕竟,黎戎这个名字,已经在京都沉寂了多年了,但是至今仍旧是很多人的噩梦。
张大人此时面色也带了几分凝重,皱眉盯着门口处:“王爷,让鬼羽卫准备着吧?黎戎其人,不到最后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萧远山,把玩扇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后便是也点了头,眸子微眯的向着外头看去。
大厅内,众人整装待发,万事齐备。
院子里,鬼羽卫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