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出身后的博古架,第三格摆着的送子观音像已积了薄灰。她指尖抚过莲花座底部的刻痕,那是幼时与父亲玩闹时刻下的"婉"字。
是了,她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父亲。
别管他本来是谁的父亲,可现在,他都是自己的父亲,都是天底下最最心疼女儿的叶丞相。
"备轿。"眼中阴诡的神色收敛而去,叶婉兮理了理鬓发,对着身后的丫鬟道:“备轿,去接父亲下朝。”
……
金銮殿。
兵部侍郎的奏本摔在青砖上:“匈奴连破北疆三镇,守将竟开城门献降!”老皇帝指尖敲着龙椅扶手的貔貅头,目光扫过群臣,"众卿可有良策?"
叶丞相拢在袖中的手微微一颤。他望着琉璃瓦缝隙漏下的光斑,恍惚又见二十年前血战后的雁门关。
已故的韩建业将军的白缨枪插在尸山上,枪头挑着匈奴左贤王的金冠。
"臣听闻韩建业仍有旧部尚在民间。"御史中丞突然出列,"当年韩建业虽然伙同匈奴妄图窃取我中原财富,可是……"
他想说可是当年一事,明明没有切实的证据,现在想想破绽极多,说不定有什么猫腻。
"荒唐!"叶丞相脱口而出,惊觉失态又缓了语气,"韩建业私通匈奴证据确凿,陛下仁厚才留他全尸。"他特意加重"仁厚"二字,余光瞥见龙椅上的身影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殿外忽起喧哗。羽林卫疾步来报:"北疆八百里加急!"沾着马血的塘报展开,赫然是韩建业独有的鹰隼印笺……
老皇帝浑身一抖,瘫软在了龙椅之上。
叶丞相眉目一凛,将那急信一把夺了过来:“本官倒要看看,这是谁在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