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川眼神中浮现一抹不忍,小心翼翼地问:“若是凤栖梧非紫荆不娶,他是家中独子,他父亲岂不是……”
“一个死人,如何嫁给凤栖梧?”东陵王望着他这个天真的傻儿子。
一个毫无背景的哑巴孤女,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都简单。
对方不想凤栖梧娶紫荆,紫荆就必死无疑。
紫荆一死,凤栖梧必然与其父反目成仇。
到时候,那个人出手,定然可笼络凤栖梧为他们所用。
毕竟,凤栖梧不仅背景不简单,医术也颇为高明。
沐天川心底一片冰寒,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半分不忍:“儿子多谢父亲教诲。”
东陵王见这个儿子真是有所改变,他欣慰道:“成大事者,脚下的路,必然是累累白骨铺就而成。你的仁慈之心,只会让你死于别人的屠刀之下。”
沐天川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立即拱手颤声道:“儿臣这就去……去办妥此事。”
东陵王见他还没有蠢到家,便丢给了他一枚印章,道:“为父要去长安一趟,东陵之事,便交由你来操持。记住,收起你的仁慈之心,本王可不想回来给你收尸。”
“儿子谨遵父王教诲。”沐天川握着印章,恭送东陵王。
东陵王带人离开,这次他会直接启程去长安。
阔别长安没多久,便又要回去,他莫名觉得胸口又闷疼起来。
因此,在离开东陵前,他对心腹下了两道命令。
一、沐天川要是心有不忍放走凤栖梧师徒,便打断其手脚,关入大牢。
二、重金悬赏,杀掉无双者,可得黄金万两。
他永远不会忘记,如果不是无双带人拦他,他的两个女儿便不会借机逃走,他的小女儿更不会惨死宸王府。
他自己,更不会自被无归重伤后,便得了这动气便胸闷之症。
这师徒二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沐天川送走他父王后,便对江海吩咐道:“去捉一头活鹿送入厨房,鹿血记得留下来,本世子要与凤公子小酌几杯。”
“是。”江海之前站的远,没有听见世子和王爷道对话。
王爷离开后,他才和江河走过去。
这是王爷的规矩,他与世子说话时,任何人不得靠近。
沐天川回头看向牢房大门,他不想这么害人。
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
长安
崔宴派了一百名高手,由易水带着前去东陵救人。
与此同时,病危的厉继业想见他,他便来了这座玄铁地牢。
厉继业如今已病的起不来床,花白的头发,衬的他更加苍老病弱。
与寻常百姓家垂暮老人没什么分别,到死时,其实都一样。
厉继业望着站在床边的崔宴,他想抬手抓住点什么,却费劲力气,也抬不起一根手指。
他气喘吁吁的放弃这徒劳无功的蠢举动,望着眼前美的不似凡人的崔宴,他虚弱问:“你告诉朕,你……你是不是……”
崔宴望着欲言又止的他,他冷酷残忍道:“不是。”
仅两个字,便摧毁了厉继业所有的自尊自傲,他无比愤怒吼道:“她……她怎敢……”
“她为何不敢?”崔宴神情冰冷的睨着病入膏肓的昔日君王,极尽讽刺道:“你是她的什么人,敢要求她为你守身如玉?她又是你的什么人,需要为你生儿育女?”
两句极为讽刺的问题,激的厉继业狂怒:“朕是她第一个男人,她答应过朕,非君不嫁!”
“你也答应过她非卿不娶!可你转头却娶了韦念慈。背信弃义之人,又何颜面去责怪被你们父子害得家破人亡的她?”崔宴再是与薛氏姐妹恩断义绝,也忍不住想给这无耻之徒一耳光。
“枉你还是一国之君,先是对一个真心待过你的女子食言,后又如同强盗恶霸一般对她强取豪夺,毁她一生,如今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厉继业见崔宴要杀他,他不由惶恐道:“你不能杀朕,否则……你永远得不到龙骨!”
崔宴缓缓抬起的手再次放下,退后一步,让易风将一人带进来。
玉鸣鸾早就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被人丢在地上时,她万分恐惧的哀求道:“我错了,你饶了我……杀了我吧!”
她养了一辈子的蛊,却被自己养的蛊反噬,她早就活不了多久了。
易风将一个陶罐放在玉鸣鸾面前,玉鸣鸾却吓得尖声惊叫:“不要,不要!求求您,宸王殿下,您就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