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陆生站在紧闭的门前,拳头死死捏紧,双眸通红,却没有敢撒泼闯进去大闹一场,将人拉出来。
因为父亲告诉他,如果不能嫁入独孤府,等待他的就是给人做填房。
那个人他知道,性情暴虐,好色风流,她的原配夫君便是因受不了她带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回家,闹着要与她和离。
可她一句没有和离,只有死人能被抬出去的话,却逼得被她醉酒虐待的夫君,悬梁自尽。
如今,她看上了自己,是父亲步步谋划,才将他送到了独孤月面前。
独孤月对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听话。
不许对她的事过问一句,做好一个聋子哑巴,不看、不听、不说。
他当时答应的很爽快,觉得这是很容易做到的事。
如今却发现,动了心,人就会变得贪婪,变得想毁了承诺。
可他又不敢毁诺,他怕亲事有变,怕独孤月退婚,怕自己会被母亲送去一个恶人手中换取权利。
房门打开,独孤月走了出来,见他哭了,便上前问道:“有人欺负你了?”
向陆生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有些羞赧道:“是风沙眯了眼,进来后,才觉得眼睛……”
独孤月抬手掀起他的眼皮吹了下,面无表情问:“好些了吗?”
向陆生的脸瞬间红到耳朵尖,眼神羞涩躲闪道:“好、好了。”
“那就回去继续量身裁衣,趁着天气好,也能有个成亲的艳阳天。”独孤月很自然的拉起他的手向外走去。
向陆生在后抿唇笑着,想问慕容雪的病情如何?又怕触了她的禁忌,惹她不悦,他只能强压下心底翻涌的醋意。
“别乱吃醋,他是浮生王的夫婿,我才会走这一趟。”独孤月不想节外生枝。
她得知浮生王有望站起来,叶青琅也能帮浮生王恢复容貌,她自然要协助浮生王安排在慕容家下人中的人,帮叶青琅救出昨夜上岛的人。
向陆生虽与独孤月相差十岁,可为了婚后更好与之相处,自然了解一些独孤月的过往。
浮生王的父亲是先女王的原配王夫,独孤月则是曾做过几年浮生王的伴读。
他记得浮生王是婴孩时期被王夫带走的,再回来时已容颜尽毁,再无法继承王位。
可就算如此,先女王依然很重视这个女儿,并让独孤月做了浮生王的伴读。
有传言说,宫中的舒侍君曾与浮生王互许终身,非卿不嫁。
可后来,为了独孤家,独孤舒还是入了宫。
从此以后,独孤舒困于深宫,浮生王困于浮生岛,二人便如父亲所说的那句诗——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
纳兰医馆,后院。
慕容雪是服药所导致的吐血,人也是真昏迷了。
脉象因为叶青琅的一根银针刺在胁下,也是真的很乱,大夫把脉时才会定其为奇症。
慕容太师扶着醒来的儿子,看了眼被打晕的纳兰萧萧,又看向正在易容的叶青琅问:“你当真以为这样就能瞒过那个人的眼睛?”
“我比您了解他,也更了解我自己。”叶青琅很不喜欢人皮面具的触感和气味。
可没办法,为了救出母亲,只能用纳兰萧萧的身份进入皇宫。
辛横有头疼的毛病,每个月都会宣纳兰萧萧入宫为她施针。
纳兰萧萧之所以得辛横如此信任,也是因为她是辛横嫡亲的表妹。
叶青琅易容成慕容萧萧入宫,绝对不会有人敢盘查。
慕容雪脸色略微苍白道:“希望姑娘成功救出人后,能信守承诺,医治好王爷。”
“她信守承诺,我便也会说到做到。”叶青琅这话是说给慕容太师说的。
她也是才知道,慕容太师一心辅佐的人是浮生王,慕容雪只是他们合作的一个桥梁。
慕容太师无女,唯有一子,但族中还有好几个侄女,她自然想让慕容家有一个好前程。
辛横扶持的是她外祖母家,她的雪儿已不可能入主中宫。
但浮生王若是登基,已经成为浮生王府正君的雪儿,便是毫无争议的安塔国王夫。
等浮生王生下与雪儿的嫡女,便是太女,慕容家何愁不能再兴盛个五十年?
叶青琅看出慕容太师的野心,她也不会掺和他们安塔国的王位争夺之战。
只要计划顺利进行,救出阿娘后,她会立即乘船离开安塔国境内。
慕容太师对叶青琅有着欣赏之心,奈何此女乃中原人士,又是有夫之妇,她只能断了拉拢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