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压她?
“恕我愚钝,听不懂二姐姐的意思。”云和月很是直接。
云伊人面色一僵。
“长姐与我们俱是同辈,怎算得尊长?”她故意加重了“尊长”二字,云伊人的青一阵白一阵。
“都说二姐冰雪聪明,怎么连长幼尊卑都分不清楚?”云和月一句话差点将云伊人气吐血。
在场的人俱不言语了,云和月连与本家姊妹说话都毫不留情,谁都不想平白上去讨骂。
冷清露目露赞许,带了几分欣赏。
传闻琅琊云家五小姐是个木讷寡言之人,琴棋书画俱落在云家其他姊妹之后,虽是嫡出小姐,却毫无存在感。
如今见她口舌如今伶俐,冷清露才肯定传言不可信。
“啪啪啪——”竟有人为云和月鼓掌,众人纷纷侧头看去。
“说得好。”赵欲怜肯定地点了点头,身后还带着各家夫人,其中云二夫人与云三夫人皆面沉如铁,而云大夫人面色如常,甚至还带着小小的骄傲。
众人慌忙上前请安。
赵欲怜径直上前扶起云和月,夸赞道:“看来父皇的封号没取错。佳善郡主,文昌品良曰佳,心怀悲悯曰善。”
“公主殿下谬赞。”
赵欲怜冲云子意云伊人道:“这是在宫里,言行举止皆得注意分寸。何况你们这些小辈拿长辈压人,是否狐假虎威了?”
两人臊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云二夫人云三夫人连连给云和月赔不是。
“确实应该给佳善郡主赔不是。”赵欲怜此言一出,两位夫人更加抬不起头,“二位夫人皆是做母亲的,连自家儿女都教养不好,是否太说不过去了?”
云和月脑中迅速闪过几个念头。
遂假意道:“此事也怪不得二婶母三婶母。毕竟长姐二姐是二位婶母的亲生女儿,有些颇偏也正常。”
云二夫人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赵欲怜蹙眉,不满道:“再怎么颇偏也不该纵容她们欺压你吧?”随即对她们二人道,“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狠毒,日后可怎生得了?”
云子意与云伊人见赵欲怜真的动怒了,连忙下跪求饶,云二夫人与云三夫人也护犊子,替她们求情。
“公主殿下。”云和月噙着泪,她皮肤本就白里透红,服软时更是惹人怜惜,“既然姐姐们都认识到错误了,您就别罚她们了。”
赵欲怜见她如此,于心不忍,只警告了她们几句,便让她们起来了。
云伊人简直不可置信,长公主莫不是眼瞎了不成?云和月就是故意的!她就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她难道看不出来吗?!
虽说赵欲怜宽恕了她们一回,但在所有世家女面前失了脸面,比惩戒她们更可耻。
云伊人本就心高气傲,气得眼眶发红,云三夫人心疼自己女儿,连忙哄她。
赵欲怜都懒得看她一眼,只顾拉着云和月走了。
待人群散了,徐阮筝才与冷清露道:“这位云五小姐真是好手段。”
冷清露勾唇一笑,她早该料到的。
她记得上一世云和月嫁给了齐王赵可极,成了齐王妃。两人算不得多少恩爱,但也算相敬如宾,赵可极并不喜欢云和月,只贪图云家大房的权势。
云家大房是原家主的嫡子一脉——从二品镇国大将军云千界。其战功赫赫,是大盛唯一能与冷栖相比的武将。
云将军原有一儿一女。其子云千载是大盛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可是英年早逝,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不胜哀恸。
其女便是云和月了,正因为云千载为国捐躯,赵帝为安抚云家大房,这才封云和月为佳善郡主。
云将军常年征战在外,而云大夫人随夫游走四方,云和月自幼养在云家二房三房膝下。
云家二房三房与云将军并非同胞兄弟,到底隔了一层肚皮,情感不甚亲厚,对云和月也多有生疏,自然不会全心全意教养。
而今边疆战事平息,云将军已然回京,云和月在云家应当会好过些。
冷清露暗自想着,不由出了神,直到徐阮筝一语将她拉回现实。
“云二大人云三大人曾在我父亲手下做过事。听我父亲说,他们二人都是急功近利之人,一心只想向上爬,而云将军只是他们索取权势的一个路径。”
“听说云小将军刚没那些天他们两兄弟就跑到陛下面前索取功勋,妄想进官加爵。但陛下没应,想必陛下也是知道他们二人是何德兴,所以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