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下隐约可见其娟秀的面容。冰清玉洁这一词语来形容她最是贴切。
此人,正是江南雪。
“大夫,我儿子这是怎么了?”面前的妇人抱着一个十分瘦削的幼童,语气很是急切。
“勿用着急。”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十分抚慰人心,“他近来可是食欲下降、身子消瘦?”
那妇人连连点头:“是是是!不仅如此啊,他这头发也很容易掉。”
见对方久久不回话,妇人紧张道:“大夫,我儿子可是得了绝症?”
“无妨,你儿子是得了疳症。”江南雪道。
“疳症?这病可咋治啊?”妇人心急不已,“可要吃什么药?”
江南雪边低头写字边温声道:“拿着我这方子去配些猪苓散即可,因为孩子年纪小,用药不必过猛,平时忌油腻、辛辣。”
妇人连忙接过,一连说了好几句谢谢。
“本分之内,勿用挂齿。”江南雪微微一笑。
妇人后头的病人啧啧赞叹:“大夫,您可真是活佛在世!”
“不敢当。”江南雪摇头道。
一旁正在吃药的病人感叹道:“幸好有唐家医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去哪看病去了!”
江南雪一怔,问道:“此言何意?”
那人直言道:“您是不知道哇!如今疾病高发,寻常医馆光诊金就要好几两银子,更别提配药的钱了!”
“那群庸医都使劲加贵的药,不管有没有用,加了再说。其实啊,吃了都没用!我的病还是到这儿来吃药才治好的。”
这番话说到许多人的心口上了,连连应和,更有甚者直接在原地痛骂那群庸医。
“花的是我们都辛苦钱,结果呢?病病没治好,还倾家荡产。”一人摊手无奈道。
众人皆感叹世事不公时,未见江南雪低头,眼神晦暗不明。
此时,里屋出来了一个与女大夫年岁差不多的姑娘,手中拿着几大包药,向聚在一旁咒骂的病人道:“喂喂喂,甭骂了。你们的药配好了!”
待那姑娘给他们分完药,医馆内的病人走的都差不多了。江南雪才委婉的批评了对方:“田螺,说话别那么冲。”
叫田螺的姑娘瘪了瘪嘴:“姑娘,我晓得。只是今日病人太多了,我配药都来不及他们还一直催催催,那,下次我收敛点。”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里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一瘸一拐地往这头走来。
“唐婆婆,您怎么出来了?”田螺急忙上前搀她。
那老妪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上前。
有病人见她欢喜的唤道:“唐老娘,身子可好啊?”
“好好好,一切都好。”唐老娘笑道,“那么呢?到夏天了,多喝点汤,解解暑。”
“唐老娘的话,我们可不能不听。”那人笑嘻嘻的打趣。
此话一处,在这儿躲雨的众人都笑了。
“唐婆婆,您怎么出来了?”江南雪边收拾笔墨边道。
唐老娘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一天天躺在榻上,也没人与我说说话,闷得慌。”
江南雪动作一滞,众人都没搭话,连一向话多的田螺都没开口,不敢接这话茬。
添福街的人都晓得,唐老娘守寡多年,儿孙都到外地去就任了,只留我一个老人家独自在京城。
故,他们觉得唐老娘可怜,怕说错话惹唐老娘不开心。
见众人如此,唐老娘也心知肚明,笑着打圆场:“你们不必如此,我心底都晓得。”
几人尬笑,气氛一时有些僵。
“小江啊,你本就医术精湛,如今更是见长,我心甚慰。”唐老娘对江南雪道,“待我走了,这唐家医馆无人继承,倒不如交由你来掌管。”
众人闻此皆是心中一惊。
江南雪一滞,而后道:“婆婆,这……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的?”唐老娘丝毫不觉,“反正我儿子孙子也不善药理,不从医,交给你我还放心些。”
江南雪不说话。
唐家医馆之所以叫唐家医馆,是因为这间医馆素来是老唐家的人继承的。
大抵是从唐老娘的父亲开始,一直给清贫百姓治病,一直至今,也算有数十年的历史。
而唐老娘的儿子走仕途,孙子们也对这间每月赚不了多少钱的医馆不敢兴趣,怕是这医馆就要自此断代了。
“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如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