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我们。"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同伴,"就在我们中间。"
"我们他妈的根本不该接这活儿!"约翰失控地低吼,"我早说过这是个陷阱!" 达奇缓缓拉下黑色面罩,露出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他深吸一口气,朝着窗外喊道:"米尔顿先生!让我们和平解决这事如何?"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和,"放我们离开,我保证不会有人受伤。"米尔顿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现在就像困在罐头里的沙丁鱼。""拜托,米尔顿..."达奇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亚瑟从未听过的恳求。"省省吧,"米尔顿的声音骤然冰冷,"这不是菜市场讨价还价。"他慢慢举起右手,所有平克顿侦探的枪管同时抬高一寸,"我数到三——"亚瑟感觉时间突然变得粘稠起来。他看见约翰颤抖的手指紧扣着扳机,看见达奇额角滑下的汗珠,看见大堂角落里那盆被打翻的盆栽——泥土正从破碎的花盆里缓缓流出。“二——”“一。”"开火!"米尔顿的暴喝如同丧钟般炸响。霎时间,数十支枪管同时喷吐出猩红的火舌,弹雨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进银行大堂。"趴下!"亚瑟嘶吼着扑倒约翰,一发子弹堪堪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将身后的油画打得粉碎。木屑与石膏碎片四处飞溅,空气中瞬间弥漫起刺鼻的火药味。达奇狼狈地翻滚到一根石柱后方,他刚藏好身形,原先站立的位置就被子弹凿出十几个狰狞的弹孔。大理石碎片像锋利的刀片般迸射,在他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操他妈的!"比尔从柜台后盲射两枪,街对面传来一声惨叫。但还没等他露出笑容,三支步枪立刻集火还击,实木柜台瞬间被轰得千疮百孔,木刺深深扎进他粗壮的手臂。平克顿的阵型如同精密的杀戮机器。前排蹲射的火力压制让帮派成员根本抬不起头,后排的突击组则借着掩护,以标准的战术队形向银行大门推进。锃亮的皮鞋踏过碎玻璃的声响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神经上。"他们到门廊了!"迈卡大喊,一发流弹打飞了他的帽子。他胡乱还击的左轮子弹只在大理石台阶上溅起几点火星。震耳欲聋的枪声如潮水般涌来,每靠近银行一个街道,那爆豆般的炸响就愈发清晰。周路俯身贴紧马颈,靴跟狠狠一磕马腹,摩根马吃痛之下四蹄翻飞,在石板路上踏出一串火星。转过最后一个街角,眼前的景象让周路瞳孔骤缩——一辆架着格林机枪的装甲马车正疯狂咆哮,六根旋转的枪管喷吐着死亡的火舌。银行正面的石柱在金属风暴中分崩离析,整面玻璃窗轰然炸裂,碎片如雨点般洒落在街道上。机枪手面孔在硝烟中若隐若现,滚烫的弹壳像金币般叮叮当当滚落满地。混乱中没人注意到这个穿着警服的骑手。周路勒马转入暗巷,潮湿的砖墙上溅满弹痕。他翻身下马时,一枚流弹突然擦过他的帽檐,将警徽打飞半截。"操..."墙根处锈迹斑斑的铁梯通向屋顶。周路像只黑猫般无声蹿上,却在翻越屋檐的瞬间浑身紧绷——四个平克顿侦探正呈扇形趴在瓦片上,枪管架在女儿墙上。最右侧的秃头男人正往步枪里压着子弹,嘴里骂骂咧咧:"妈的,看老子不把那个达奇打成筛子..."周路的手指悄然摸向腰间的柯尔特。月光下,四个毫无防备的背影就像屠宰场里挂着的肉猪。四声干脆利落的枪响在屋顶炸开,声音淹没在激烈的交火中。四个平克顿侦探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像被割倒的麦子般接连倒下。周路面无表情地踢开一具挡路的尸体,伏在尚有余温的射击位上。他取下背上的莉莉给他准备的步枪,机枪手那张因杀戮而亢奋的脸庞清晰可见——那家伙正咧着嘴,唾沫星子飞溅地催促装填手加快速度。十字准线稳稳锁住对方太阳穴的瞬间,周路屏住了呼吸。"砰——"机枪手的脑袋猛地后仰,天灵盖掀开时带出一蓬血雾。装填手呆愣地看着同伴突然瘫软的身体,还没等他摸到腰间的左轮,第二颗子弹已经穿透了他的喉结。周路枪口微转。马车夫正惊恐地回头张望,这个动作让子弹恰好从他张开的嘴巴贯入,后脑勺喷出的血浆糊满了车厢挡板。受惊的马匹嘶鸣着人立而起,拖着失控的机枪车横冲直撞。一个平克顿探员试图拉住缰绳,却被车轮碾过脚踝。周路瞳孔骤缩,余光瞥见对面银行楼顶有个探员正手忙脚乱地调转枪口。他几乎凭肌肉记忆甩出一枪,子弹穿过对方瞄准镜贯入眼眶。那探员仰面倒下时,仅存的意识里定格着周路被风吹起的警服下摆——以及内侧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