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降曜颔首:“只是,如此一来,不知表弟是否会允我暂离编撰工作?”
姜映梨胸有成竹:“下月正值《治河志》中期汇总,你前往河南采集资料,恰能为后续编撰提供实证,夫君定会支持。′1-3\3,t·x_t..?c/o.m′”回到平阳公府,凌降曜向父母详述今日见闻,着重提及下月随李尚书赴河南之事。平阳公大喜:“好!此去若能立功,既能为《治河志》添彩,又能拉近与李家的关系。我下月政务繁忙,无法同去,你务必好好把握机会。”平阳公夫人却面露疑虑:“姜映梨为何如此热心促成你与李家的亲事?沈隽意夫妇行事,怕是另有打算。”凌降曜将姜映梨在李府的言行一一转述,尤其提到她对自己的褒奖。平阳公夫人皱眉:“姜映梨看似爽朗,实则心思缜密。沈隽意主动为你牵线,未必没有借李家壮大谢家之意。你须多加小心,莫要被人利用。”平阳公摆手笑道:“夫人莫要多疑!贤侄与阿曜既是表亲,相互扶持乃人之常情,何须这般猜忌?”平阳公夫人不再言语,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夜深人静,凌降曜独自在书房摊开从李府借来的地图,目光落在泛黄的河道线条上,思绪却飘向远方。今日在李府的种种场景一一浮现。李婉仪论及治河时的灼灼目光、姜映梨席间的真诚笑意、李尚书对沈隽意的赞赏之词……他忽然意识到,这场看似寻常的亲事,早已成为各方势力博弈的棋局。沈隽意夫妇的热心、李尚书的试探、母亲的疑虑,皆暗藏玄机。而他,唯有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保持清醒,借势而上,方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窗外,一轮弯月爬上树梢,洒下清冷光辉。凌降曜握紧拳头,心中渐渐清明——无论沈隽意有何图谋,下月的河南之行,都将是他证明自己的绝佳舞台。他定要抓住机会,在李婉仪面前展现真正的实力,更要为自己在朝堂之争中挣得一张关键底牌。毕竟,在这波谲云诡的世道里,能依靠的从来只有自己。隔日,凌降曜一早便到了翰林院,心中惦记着与沈隽意商议河南之行的事宜。踏入东阁,只见沈隽意正伏案批注典籍,案头堆满了纸张与舆图。听得脚步声,他抬头轻笑:“凌世子今日来得格外早。”“表弟。”凌降曜行过礼,直入主题,“昨日随姜夫人拜访李府,收获颇丰。李尚书慷慨相赠几幅古地图,于《河源图考》大有裨益。”沈隽意接过地图仔细端详,目光落在长安至洛阳段的河道图上,眼中泛起惊叹:“此图竟连支流泥沙淤积处都标注分明,当真是稀世珍品。李尚书府藏果然名不虚传。”凌降曜留意着他的神情,试探道:“李尚书提及,下月将赴河南巡视水利,邀在下同行。只是《治河志》编撰正紧,不知表弟意下如何?”沈隽意放下地图,沉吟片刻:“下月恰是各卷中期汇总之时,编撰工作可暂歇。你若能亲赴河南采集实地数据,于《河源图考》而言再好不过。”这与姜映梨前日所言如出一辙,凌降曜心中微动——沈隽意夫妇显然早已对此事有过商议,这让他愈发觉得自己与李婉仪的亲事或许正被纳入某种计划。“多谢表弟成全。”凌降曜拱手,又问,“不知表弟可有特别想让在下关注的考察点?”沈隽意展开一幅黄河全图,指尖点过几处标记:“这几处乃历代决堤重灾区,如开封段的铜瓦厢、武陟的詹店。此等地势复杂,水流湍急,若能带回河床泥沙样本与实测水文数据,对分析河道变迁极有帮助。”凌降曜认真记下位置,心中暗叹:沈隽意对黄河水文的了解确实深入骨髓,即便心有戒备,也不得不服其才学。“表弟放心,在下必当仔细搜集。”凌降曜正色道。沈隽意忽然话锋一转:“听闻李小姐对水文地理亦有独到见解?”这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凌降曜一愣,随即意识到沈隽意是在试探他与李婉仪的进展:“李小姐博闻强识,尤其对河道治理有深刻见地,令在下十分钦佩。”沈隽意目光深邃:“李小姐确是难得的才女。如今朝堂之上,才子配佳人的美谈不少,若凌世子能与李小姐缔结良缘,倒也契合时势。”凌降曜心中五味杂陈——沈隽意如此直白地谈及婚事,究竟是真心撮合,还是另有所图?正思索间,书吏匆匆送来一封火漆密信:“沈编修,宫中急件。”沈隽意拆信细读,神色微变,抬头道:“圣上命我草拟一份关于边境治安的奏折,尤其涉及对狄戎的防务策略,需半月内呈上。”凌降曜心中一动:“表弟若需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