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奴走后,倒是小桃一脸不高兴。
“怎了?”
小桃气恼:“她回去定会向彭城王告状去。”
“那便让她去。”
小桃更急:“娘子!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清誉。”
“彭城王并非不讲理之人,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时,便说得很明白。再者,那绿奴说的对,我本无真心,他于我有恩,不该如此辜负。”
小桃委屈低下头:“就娘子这死脑筋,定是要吃亏。”
十四娘安慰道:“适儿找我去看马球,你去吗?”
正当她瞧着小桃这副着急样,忍不住笑。
幼娘从外头跑来,气喘吁吁:“殿下……殿下他们回来了,眼下刚进宫门!”
数月的时光,没有李倓的东宫,虽不算冷清,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眼下他回来了,所有的期待却开始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县主怎么不走?”
“我稍稍梳洗下,你先去。”
幼娘头也不回地跑去。
她没有匆匆忙忙赶去,还是在那日没有追上他的甬道上,慢慢向前走去。
远处的身影越来越近,好似十分熟悉。
十四娘认出了他,终于忍不住跑了过去,顾不上学得的宫礼。
她靠近,瞧见了那个少年面容消瘦不少,眼下多了一道长长的疤,嘴唇干裂着,周围长了不少胡渣,看上去狼狈不看。
他是李倓?
是,他是。
可又觉得他变了许多。
十四娘也不知为何,望着那个沧桑的男子,眼眶不自觉地湿润起来。
“不哭,阿兄答应你回来了。”李倓微微拍了拍她的肩,声音平淡带着沙哑。
十四娘擦着眼,看着他:“你的脸,怎么会……”
李倓眼中略有疲惫,但笑着安慰道:“怎么阿兄多了一道疤,你嫌弃了?”
“不是。”十四娘摇头,长久不知该说什么。
他曾是东宫风朗俊逸的建宁王,他的眼中却仿佛没有光了。
十四娘看着他憔悴的模样说了句:“阿兄,这几月定是辛苦了。”
听到这句,李倓眼中微微动容。
然后看着十四娘,微微点头:“你先回去,阿兄还要赶着去找阿耶回话。”
“那,我明日找你。”
“去吧。”他笑着朝她挥挥手,装作没有事的模样。
那个曾经在大唐马背之上朗笑畅意的少年,似乎一下成熟了,即便是笑,也是刻意。
这数月的时光,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是一切安好吗?
回去以后,李适在院子里蹲着身子看蚂蚁。
他嘴里嘟囔着:“小姑姑,我今日见了小叔叔,可他和你说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李适奶声奶气:“我同他欣喜打招呼,可他却不搭理我。”
想起今日他的那副模样,定是很疲惫了。
“许是小叔叔打仗累了,适儿会理解的,对吗?”
李适点头,随后激动问:“小姑姑,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倬阿叔呢?阿叔说,定要从江南给我带那处的好玩意。”
“你这是想好玩意儿了,还是想你的阿叔呢?”
李适笑着:“都想!”
夜里,东宫那处传来消息,说是建宁王白日与太子争吵过后,便一怒之下出了东宫。
“三兄平日虽做事大胆,却从未顶撞过太子。怎得会?”
幼娘坐在席上:“我今日见过陈云之,他说,封将军与高将军都被圣人处死在陕地了。”
李倓信中提及,封常清是他的恩师,更是他一生最崇拜之人。而高仙芝又是大唐名将,这两位恩师纷纷离去,此事对他打击不小。
那眉间多的几道皱褶,定是为了这件事。
“今日,殿下便是因此事与太子争执?”
幼娘点头:“建宁王殿下从陕地回来,入东宫之后便直奔太子寝殿,匆匆见了太子,便扬言要为封将军与高将军伸冤。随后,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小桃凑近:“是何话?”
幼娘摇头:“不该说的话,婢子也不便再提及。”
十四娘似乎心中有了答案:“赐死的这二位都是大唐的战将,眼下战乱四起,圣人自断两臂,冲动之举,大唐定是更难相抗。”
“县主此话可不能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