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
“也包括我吗?”赵昌问。
蹬鼻子上脸问这种问题,突然把秦王问住了。
只是短暂的沉默之后,赵昌道:“我还以为我已经足够特别。”
秦王艰涩地挤出一个字:“你……”
“如果您走向衰老,而我又年轻力盛,今天的这些话,您恐怕连一句都不会对我说吧。您会像劝我提防兄长一样,在心中提防我吗?”
哪怕我事事向你请示,哪怕我绝不沾染决策。
秦王突然感觉到了这个儿子的恐怖之处。
比以往更甚。
“闭嘴噤声。”秦王似乎心中战栗,不愿就此深谈。
赵昌利落下跪,道:“我想请您写一封诏书。”
他抬起眼帘,看着那个逃避话题的人,说:“请写‘公子昌反,卒车裂’。”
秦王如同被针扎一般,骤然起身,怒而瞪视:“你干什么!”
赵昌也自顾自地起身,拱手:“假如您时常心有疑虑,并依靠疑虑来寻求内心的安定;假如您忧心我的忠诚,担忧我们的未来;那请将它写出来吧。将您对我日渐生出的怀疑与我可能的背叛存储于其上。请您将诏令封存,等待日后的启用。”
秦王愤怒地走过来,看上去想狠狠地揍他,停在他面前,胸膛起伏不定:“启用什么!难道你还真的想谋反吗!”
“不。”赵昌道,“让它寄存取走您与我对人生的某种预想……之后,请让我们一起来创造另一个结局。”
“您愿意尝试着一直相信我吗?再一次,也许是、即便是最后一次,向您的亲人托付一份信任。相信我永远不会给予您背叛。”
秦王袖中的手指难以抑制地颤抖。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赵昌牵引着他回到案前,道:“请写吧。”
“不用了。”秦王此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话来的,甚至分不清任何想法。他只知道他不想写出那样的诏书。
“啊?但我觉得等我们老了,把它拿出来回忆过去会很有趣。”赵昌略显失落。
秦王对他看了又看,似乎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咬牙道:“……你可真是……”
“哎呦!为什么突然打我!”
“你不该打吗!你不该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