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殿就听见老爹说话,真是心有灵犀哈。
——
楚地。
李智和项籍隔着好几个县领完物资返回,谁料回去之后没见到原本的负责人刘邦,而是被留守的卢绾通知说:
我的老大现在跟越人混成了哥俩好,正在山里拉关系,我是留在这里等你们回来,把你们一起带进山去见新朋友。
“越人?”项籍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李智沉思:“我们……出走一年了吗?”
“一个月都没有啊!”项籍不理解。
如果不是确认卢绾长相身高声音都没变,李智都要以为这是什么新型拐卖方法。
卢绾惭愧中带着骄傲,道:“在你们离开后的第三天,我们入山找到了越人定居的地点,却不小心被俘获……”
实在是那时探路的人不够多,没想到就那么误打误撞找到目标。刘邦他们当场被警戒的越人发现。
也不知道越人是不是习惯了蜂拥而上,反正刘邦看着呼啦啦拥上的周围一圈人,有的拿铲,有的拿剑,有的拎着铁盘,衡量了一瞬间:
对面人太多,打不过,自己人没戴防具,容易受伤,而且,受伤后也很难跑出山。
当机立断,先投再说。
这里的越人小首领臼亥收到汇报,对外人的出现——特别是楚人——感到十分生气,也当机立断:
“杀了他们。”
祖辈传给他的教训中,楚人就是讨厌的仇人。这群无情邪恶暴虐的人,尽把他的同胞往荒凉的野外山岭中驱赶,逼得越人不断向南、向南。
突然出现在山中的楚人,是为什么而来,是先遣的斥候?接下来又要派士卒来杀我们,赶我们?
不可饶恕,给我死吧!
“等等!”刘邦看着磨刀霍霍,麻了。
他没想到这人杀心真的这么强烈,连句话都不能谈呐?
“我来寻找主家的幼子,他丢失在山中,我的主君悲痛得难以进食,旧伤复发,就要离世,逝世前他只想再看一看他的孩子,所以我们才……”刘邦边说边痛心流泪。
声泪俱下,挺感人的。
但臼亥听不懂外地话。
他只看见有个灰扑扑的中年人叽哩哇啦地哭。
又不是梨花带雨的美人,不好看的。
臼亥眉毛一竖:“杀了他们!”
刘邦看着越磨越快的屠刀,睁大眼睛。
你们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不对……
你们……
淦!你们就没有一个翻译吗!
听着金属的打磨声锵锵,还有几个弟兄焦急惶恐的话语,刘邦这辈子的冷汗都要在今天冒完了。
他们听不懂,怎么办?我不会说越人的话……这里不可能没有译者……手脚被缚住也不能比划书写……
不,书写我也不知道他们用什么字……到底谁能听得懂……如果不能听懂,他们如何外出交易……
刘邦目光飞快掠过旁观的人群。
绝对有人能知道我在说什么。
一定是这样。
只是我说的不够有用……
所以不屑于翻译转告。
一定是这样。
他的眼睛顿住,像是看不到即将走向生命尽头的弟兄,盯着人群缝隙后的寥寥几只精神恹恹的羊,用能够活动的头颅往那个方向疯狂示意,高声道:“羊!我会养羊!这些羊羔病了,我能治!我会治病啊!”
话语一出,便看到有个中年人眼睛亮了,迟疑地凑近臼亥,耳语几句。
“停下。”臼亥皱着眉毛,走下来。
刘邦镇定地暗舒长气,后颈布满细密的汗珠。
“你能救它们?”臼亥不太相信。
翻译实时跟进。
“能。”刘邦特别坚定地点头,脸上全然是自信。
“如果你做不到呢?”
刘邦目光如炬:“如果我做不到,就收去我的头颅盛酒。”
翻译的眼睛又亮了,翻译完话,把臼亥也震住两息。
他们全然忘却了这个人的命本来就在自己手里,而是纷纷觉得立下如此豪迈的赌注,是个值得敬佩的壮士。
“好。松开他们。”臼亥感觉他变得顺眼很多,道出刚才翻译告诉自己的事情,“我听说你在寻找主君的幼子,如果你能够将我们的珍宝保住,我们可以为你寻找。”
他轻易地相信了这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