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
完全看不出这人曾经在寂静的夜晚感受到命运的呼唤,与一腔孤勇的内心震荡,共鸣出向前开拓的回响。
“人对未知的探索,就像心脏的跳动,是永远不会停止的。”
朱欢抬起的眼睛聚精会神,他的灵魂似乎也在此刻回归。
“但这种事情……就不要对外人说了。”只为探索而探索,这不符合整体的利益,起码要用别的理由包装好。
朱欢点头如啄米,看上去又平白多出几分憨傻。
“接下来你先专心与人试验改造司南吧。”赵昌道。
不管怎么样,如果连连阴天时,起码得有个凑合用的抓手。
“好的。”朱欢很开心,世上没有比被理解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在写下展露内心的抒情语句时,他心中抱有忐忑,好在最后没有被斥责。
不仅没有被驳斥、看轻、嘲笑、讽刺,还获得了言语上的肯定。
朱欢的喜悦溢于言表,领下任务,兴致盎然地告辞,带着昂扬的动力,准备开肝。
赵昌叹气,把汇报收好:“看得我都……”
有点想燃起来了。
他当即决定燃燃地去督促老爹开肝。
顺便再提一嘴另一件事。
“父啊……您最近那殿中的陶塑又新增了不少吧……”
熟悉的开头,让秦王不需要猜也知道接下来是什么话,他问:“谁又立功了?”
如果是大功,分一两个正常昌出去也不是不行。
假如卖昌的手办可以让更多人立功,让国家富强,秦王一定会变成积极的倒卖佬,并忍痛清仓大甩卖。
赵昌含蓄地笑:“是智啊。”
秦王顿感无趣:“他做了什么?”
“他的努力您都是知道的,他也没有要什么,这难道连些陶泥都不值得获取了吗?”
秦王懂,但他不想给。
他就是在光明正大地歧视外面的黄毛。
李智虽然没有向外表明卧底身份,身上还有一堆黑料误解洗不白,但他是实打实做出过贡献的。
明面上的爵位还没结算,不揭开身份一时也拿不到正当奖赏,可是私底下的贴补不会少,就算现在开始李智啥也不干,秦王给他发的物质奖励就够他衣食无忧活到老了。
“真的不能给吗?”
“我不想。”
赵昌没死缠烂打不放,而是道:“他接下来会去楚地啊。要给他一些伺机行事的权力吗?”
秦王眉头微蹙。上次李智去楚,什么都没给他都能搅和成这样。
这次再帮他开点口子,那他不得上天啊?
赵昌思路开始跑火车:“比如给他一把您的剑什么的,可先斩逆贼……”
秦王对这句话很感兴趣,沉思片刻,拒绝:“不。”
他不是连这都不愿意,而是道:“你赐就可以,用你的剑。”
太子当然也是有专属规制的佩剑的。
“……这不够吧。也许会有违抗的人。”赵昌倒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名声会不会因此变得更差。
秦王笑了下:“那样刚好。”
接连的灭国成就,系在武将身上,也系在文臣身上,更牢牢系在君主身上。某人现在积威甚重,此时此刻,一般没人敢不搭理秦王的象征,但是面对秦太子的象征说不定还能恶从胆边生,心存侥幸地狡辩。
他想:只要有人不认你的剑,我听说之后就可以生气发怒,把他全家抄了充公,多出来的钱又可以扔出去做很多事了。
秦王心中已经提前规划好了花式抄家收获的使用方向,他准备全都丢进还没正式开展的修路造桥计划里。
新路总是不嫌多的,多抄就能多造。
让不听话的人们努力努力,路就会变得四通八达连接天下。太感人了,故事简直充满励志。
赵昌想到那“虚假地震怒抄家”画面,顿时无法评价:“您做事怎么变得这么委婉了?”
“难道我是无理做事的人吗?”秦王略感不满。
赵昌点头:“是有些。”
虽然某些时候任性又不讲理,但总体上,有牵绊在身旁,他还没有变成目空一切唯我独尊自大妄为我行我素的理智疯子。
“呵。”秦王直接选择性耳聋,听不见这无理的恶评。
他思索道:“如果要修建道路,用那些……或许可以省下许多隶臣刑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