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等等,这既视感怎么这么强呢……
杀一堆术士,还要把相关的文字记录都烧了……
啊嘞?
赵昌看着刚写完的小故事,忍不住笑了下。
他收好纸张,差不多又到了去看胡亥的时间。
忙活一天,他隔一段时间就会看一下胡亥,等胡亥睡着离开,过一会小老弟又被噩梦惊醒,他再去。如此循环。
在开启下一个循环之前,赵昌找望姬聊聊。
“这几天晚上我也许不会回来。”
望姬直接点点头。
“胡亥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他还没有从不安中脱离,总是不能入睡,这太危险了……我要先去陪他,至少让他多休养一段时间。如果家中有事,可以告诉我。”
望姬很理解事情的轻重缓急:“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赵昌开心地抱抱她,“辛苦你了。”
望姬也笑:“一点都不辛苦。”
当晚赵昌就去给小老弟一个惊喜。
他审视地看着胡亥的床榻,道:“还好没有按你的身高来做。”
这是说瞎话,就算按小公子的身高来定制床榻,实际上也绝对能够睡开几个成年人。
胡亥没太听懂,跟着一起扫视自己的被窝。
“我来陪你了,开心吗?”
胡亥一愣,抬头看二哥,惊讶地嘴巴张开:“陪我?陪我……”
他本以为二哥是来等自己睡着,然后再离开,就像白天一样。但这句话一出,以他基础的逻辑推断能力,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诶。”他的嘴角疯狂上扬,突然感觉神清气爽,顿时遗忘了身中的沉疴疼痛。
赵昌说:“原本想接你去我那里,但我总不能和你一起睡客房,或者让她离开也不好。你留在自己的住处也更习惯些,所以我就过来了。”
“这样……这样不好吧,我已经不是很小的小孩子了,以前也没有人这样做。”大孩子·胡亥扭捏地说,但表情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而是写着“快来快来”。
从记事起,他就是一个人睡觉。之前偶尔会和八哥蹭几次同榻。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等我洗漱完。”他又摸摸小老弟的脑瓜。
胡亥的眼睛中血丝不少,眼底是疲惫的黑眼圈,皮肤原本是健康的麦色,是他和朋友们玩闹晒出来的,现在却变得蜡黄病态。
更别说消瘪的脸颊,从观感上就失去了从前的q弹。
不需要太医多说什么,看到的人都能感受到这种风中残烛的异常状态。
胡亥眼巴巴地送着二哥走,又眼巴巴地看着二哥来,整个人亢奋到脸都变得红扑扑的。
睡前医官来给他手上换药,重新包扎。
他充满激动地躺下,看着很近很近的二哥,而且还解锁了二哥的新形象,一直盯着看个不停,眼睛明亮有神。
从天黑没多久,到临近半夜,胡亥还是睁着眼,津津有味地看沉睡的二哥。
即便没有点灯,根本看不清什么,但他就是没有移开过视线。
赵昌也睁开眼,问:“……还没有睡着?”
他刚才在做每日例行的脑内复盘与推演,一直是醒着的。当然能够听得见旁边小孩的呼吸声,以及时不时的偷笑。
胡亥吓了一跳。
“不困吗?”赵昌侧身看他。
“……有一点。”问话就像有什么魔力一样,刚问完,胡亥就忍不住想打哈欠。
亢奋与激动随着夜色深入而逐渐褪去,浮上来的,是积攒多日的疲倦。
但他的身体就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累,习惯了这样绷紧的神经,大脑不再提醒过于警觉的害处,也不会催促睡眠。
而是纵容身体燃尽最后一滴蜡。
因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即便现在躺在安全熟悉的地方,精神受到的损伤却难以瞬间恢复,更回不到从前。
“该睡了。”他伸手把胡亥的眼睛盖上,揽过小孩拍着背。
被这样对待,胡亥刚开始还鼻尖酸涩地悄悄流泪,但有信任的人在身旁,很快就被涌上来的困意席卷,感觉不到外界,意识沉在混沌中,呼吸也变得绵长。
现在轮到赵昌睡不着了。
这小登睡觉是真不听话啊。没到三百六十度回转的程度,只是不停往自己身边挤。挤挤挤,拱拱拱,一会就动一下,就快要把自己挤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