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
你懂不懂啊?
项图感觉事情的发展不对劲,赶快回头薅来自己的仆僮,让他去找易市的安保负责人,也就是项梁。
“呵呵呵,怎么会没有好处呢?你拿到的钱财不是好处吗?拿了钱,你当然愿意一直说太子的好话。”奚骐眼里,这人从屁股上就是歪的,说的话也不能成为佐证。
戈无力得一时无法反驳。好像只要他收到酬劳,就不能站在太子那一方了。
如果站在太子的角度说话,只需要一句“你收钱了”就把所有发言堵得死死的。
一方即将败退,奚骐便开嘲讽:“不过是拥护钱财的贪婪之人,何必装出正义的模样?”
“——你不是人!”从人群中传出一声稚嫩的指责,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声音穿透熙熙攘攘,让他们也不禁让出一条小路。
确实是一个幼子飞快迈步走来,后面还跟着位对让路的黔首不断低声致歉的男人。
奚骐惊讶这样的话,顺势对戈道:“不错。屈从于金钱,而不去坚守心中的义理,这还能称为合格的人吗?”
“你骂太子!!你不是人!”白愤怒地冲来,一个头槌就顶到奚骐腰上,把人顶得踉跄。
他正在和父亲逛街买吃的,发现这里有热闹可看,就来凑热闹了,一听到路人总结的争吵原因,他直接上头。
成年的百姓可能还会矜持一下,见到里面已经有人为太子说好话,对面又是自己可能惹不起的小贵族,所以只旁观,不多嘴。
但小孩子就不会想这么多了。
“你又是从哪来的竖子!”奚骐也愤怒了。
刚要伸手去抓,就被后面跟上来的白父一巴掌拍开:“离我儿子远点!你才是竖子!呸!”
滚啊!不要碰我家孩子!
白没有被奚骐吓到,只是想起往事,忍不住呜呜地哭,伸出手。
即便已经不再流血,也没有血痂,但是手中斑驳的伤疤——
那比周围皮肤更突兀的肉色伤痕,在无声诉说着过去。
他哭着大喊:“你骂太子!你也是吃人的鬼!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他像无理取闹的熊孩子,直接一杆子打死,把对方开除人籍。
眼看奚骐脸色铁青地要说话了,白父一下“嗷”地比儿子还大声,打断施法。
他悲痛欲绝地跪下把儿子抱在怀里,不需要酝酿多久情绪,一想起不久前差点失去孩子,顿时声泪俱下,摸着毛茸茸的后脑勺,边哭边讲重点:
“都是那贼人!抓走我家的小子……如果没有太子,他险些回不到家中啊!”
旁观人员完全懂了,背景故事相当清晰,顺利脑补完跌宕起伏的全程。
感情丰富的稍作联想,已经在人群里陪着抹眼泪了。
“不杀那些东西!难道要让我们看着更多孩子被折磨致死吗!”白父抬头对他怒目而视,眼神噬人痛恨。
奚骐被吓退两步,脸色充血,顿时难以反驳:“我没有这样说……”
地上这一大一小在嗷嗷地哭,旁边也有在同情落泪的,还有人在窃窃私语谴责。
奚骐觉得这时间过得太折磨了,盛夏分明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他却无端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灼热,让额头分泌出汗珠。
“……做出那些恶事的人是该死的。”
奚骐有预感,如果不强调一下自己站在人类这边的观点,今天可能会被围殴,或者被敲闷棍。
这话说出来,周围“忘之不似人形”的目光才少了一点。
“但是,太子也不能牵连那么多的人啊!这样的泄愤,怎么能算是正确的事情呢!”
戈听了喉头一梗。
你个脑瘫!我都说了太子不是泄愤,他妈的他们自己犯事被我们查出来判刑这算个屁的泄愤!你见过这样泄愤的吗!
“你没看见被我们放走的人吗!”戈怒极,道。
“你是想骂我二兄滥杀无辜吗!”外面同时传来了更愤怒的质问。
这叫法一出来,像有清场的威力。声音也是从东面来的,那边的吃瓜群众纷纷熟练自觉往旁边挤,很快挪出一条路来。
他们浑身每一个部位都在期待着:这可是大瓜现场版啊!不知名的公子您快快请进,来吵架吧!
项图放出去叫项梁的仆僮,不仅叫来了安保负责人项梁,赶路的卫卒还吸引来了正在逛街、散心、看月氏人的胡亥与蒙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