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相遇得再早一些,如果我再深入探究提前发现他的纠结,把他说通……
有好多想说的无意义假设,他不想说,最后尽数咽下,道:“……可惜没有如果。”
扶苏不能说他这样处理的心态是错误的,只是认为有点冷漠,但稍微考虑后,无脑站在弟弟这边。
“你说得对,不要在意他们。”
我弟可好了,想害他的外人都该死。
“嗯。没关系的,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这件事对我有好处。”赵昌叹完气后,露出轻松地笑。
说出的话让扶苏有一瞬间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我原本还在忧愁应该找什么理由针对楚人呢。”
编撰理由总显得欲盖弥彰,但这送上门来的……我就不客气了。
扶苏沉默。
赵昌好奇他的莫名沉默,询问:“兄长不喜欢我这样吗?”
“没有。”扶苏摇摇头,“我刚才想到一件事,你好像一直是这样做的,为什么我从前不会觉得你可怕呢?”
抓住一切机会扩大优势、达成目的,将外物都抛到脑后。
为什么我从前不会觉得可怕呢?
甚至你连自己的安危都不够在意。刚发生没多久的事情,没有沉浸在报复中,而想着怎么利用。这样的人……为什么我就没想过疏远你呢?
赵昌痛心疾首,控诉:“难道你现在觉得我可怕了吗!我好难过!我伤心了!”
“没有。”扶苏又摇摇头,笑得很开心,“我觉得你真好啊。”
一定是因为你答应了我不会伤害我。
扶苏自我肯定地点头,心中兀自想:昌有什么错呢?他什么错都没有啊,他这么好的人……根本就是别人的错!
“兄长,听我一句劝,你可能有点傻……”赵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你怎么可以说我傻?”扶苏不敢置信。
你出去看看啊,咸阳有几个博士没和我辩过、没被我骂过,我这么机智聪敏又博学!哪里有一点点和傻沾边的地方!
“我生气了……”他高声再次强调,“我生气了!”
“啊,那你就气吧,我是不会哄的。”赵昌背手离开,像在散步,丢下一句,“我心里的伤还没好呢,你不会连这都不能包容我吧。”
扶苏:。
人干事?
好气啊……父皇那么会气人,是不是和你学的?
扶苏叹气,不禁笑,笑着笑着,又无力再笑,想:我是不是又被他糊弄过去了?
……
这边两人简单谈了几句话,外面的咸阳城在不够平静的水面下酝酿更大的波涛。
出大事了,一定是出大事了。
卫卒封锁道路,四处搜捕,是有人造反吗?
咸阳作为国都,秦国的核心城市,如非必要,不会出现这样超规格的戒严反应。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稍有常识的官吏都能猜到,过度警戒的军队意味着: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难以想象的恶劣事件。
官员们在主动向外搜集详情。
什么?
行刺?
刺客不知道皇帝不在咸阳吗?刺什么刺啊!
这煞笔逆贼连情报工作都不……等等,不对劲。
……被刺杀的是太子?!
啊?!
有病吧!真该死啊!
以上乃大部分臣子发现卫卒行动后,迅速打听完现状时的心路历程。
韩非面色沉凝,坐在自己的办公位沉思。他不搞无用的同僚社交,但身边人也都清楚他和太子关系不错。
这重要的事情只要被本部门的一位官员听到耳中,科室内该知道的就全都知道了。
韩非身为外籍官员里最早的亲二公子人士,早在韩国还在的时候就忍不住悄悄倒戈……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太子……在进入他们的视线。
韩非安静地思索。
这不是指别人不知道有这个太子,而是在指,从前没有多少人去考虑可以通过“毁掉秦太子”的方法来摧毁秦国。
但这件事开了一个头之后,会有更多的人被点通这一条路,接下来就有可能会面对更多相似的暗箭。
不能除掉皇帝,那就除掉太子。不能除掉太子,那就破坏他们父子的关系、破坏他们兄弟的关系。
勾引、挑拨、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