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最痛快的想法报复回去。”
“哼。”
“我只想追着把谋划的人杀掉就够了,其他的……无所谓。韩人在这里也不重要。”
虽然他们明显是主谋,常理上本应该强力打击。就像主策划刺秦行动的燕丹,燕国宗室就被他牵连诛杀,负责行刺的荆轲反而是附带的。
但韩人作为主策划,现在被定义为“不重要”,与前例相反。
是因为他们太弱,没必要作为攻击目标的核心。
这次真正的处理目标,被放在负责行刺的人周围。
赵昌连理由都想好了:“再说了,仲救了我,他也是韩人呐。我不能过分对待他的同胞……”
嬴政简直没眼看。
不敢想。这理由放出去,如果有蠢一点的普通人信了,儿子的形象会变成什么仁善软心肠知恩图报的大好人。
赵昌眨巴眨巴眼睛:“还是主要处理楚人吧,还有这部分赵地。”
“……嗯。”嬴政无力吐槽,点头。
“我那天傍晚写了一点想法,里面还有仲提出的内容,刚好您看一看,有多少不合适的地方要更改。”赵昌掏袖子,摸了个空。
他低头一看,又抖抖袖,确实空空的,抬头:“我忘记了,刚才我换过一身衣袍,那沓纸在旧衣里。”
嬴政道:“说给我听。”
写出来的东西,自然也会在脑中留下记录。
“不想说,我好累啊,待会拿来您读吧。”赵昌懒得回忆,拒绝。
“你敷衍我。”
“我的心都受伤了,伤得很严重,您就让让我怎么了?”赵昌理直气壮地捂心,看不出有任何受伤的样子,“还有,您这伤又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您磕到胳膊又崴到脚?”
嬴政沉默,还是想躺下,用背影拒绝回答。
“您不告诉我,我就出去问别人……”赵昌幽幽地说。
李斯王贲他们肯定知道。
嬴政威胁:“你敢!”
“我敢。”赵昌点头。
“……”
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越来越欠揍了。
“我都把我经历的事情告诉你了,你也要把你经历的事情告诉我啊。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呢?”赵昌的探究心越来越强烈。
不过分追究隐私,划出社交界限,这是对外人的礼貌态度。
但放在老爹身上,他只会想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大鹏展翅。
嬴政沉思。瞒是瞒不住的。
儿子出去问几个憨憨,一下就能套出来话,而且另一个当事人也没走。
与其让别人添油加醋胡说八道,还不如自己说。
“……邯郸和我犯冲。”老父亲一脸饱经风霜的沧桑,用他独特的冷笑话开头。
“哈哈哈哈哈哈!”赵昌要笑成傻子。
嬴政冷酷无情:“你再笑我就不说了。”
“好好,我没笑,您继续。”
“甘罗……”嬴政停顿,思索应该怎么继续。
“您遇到他了?”赵昌惊喜,“他确实在邯郸郡内呢。”
在燕地绕了几圈后,开商的事情扩张到这里,甘罗就接到新任务,南下查看、监管本处的执行情况。
“嗯,甘罗实在是穷了点、笨了点。”嬴政冷漠地进行人身攻击。
“穷……笨?”
这两个评价怎么说都搭不上边吧。
赵昌记得甘罗的经商生涯做得如火如荼,脑瓜子也是一如既往地好用。
嬴政肯定地点头,强调:“穷、笨。”
“……好吧。”赵昌不和顽固的老头争辩。
“我见他在看守摊位,于是将摊位买空。出了易市,遇到劫匪,甘罗拖我后腿。”嬴政言简意赅。
他不是出于好心才把它买空的,而是抱着看乐子的心理。
身边的护卫一人拉一堆,手都不够用,甘罗还要带着雇来打下手的服务员一起帮忙送货回去,并听着微妙的暗藏嘲讽式叙旧。
甘罗脸上挂着“好气啊”的微笑。嬴政就是喜欢看他这表情,乐。
但很快就不够乐了。
由于这豪掷千金的做法,他们这一小队人还没能完全离开易市,就被歹徒盯上。
身侧卫卒是精英中的精英,不会让应该优先保护的人出现问题。
但嬴政和甘罗在躲避、反击的走位思路上默契度为零,两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