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想无法实现的事情。
可是心还是止不住地往外跑,想:
太子平常看着像是坐阵指挥的谋战派,但是这时候就很像带阵冲锋的力战派啊。
不,不要想了!
唉,幸好战争结束得早,不然太子一激动,说不定还要跑到前线去把敌将嗖嗖嗖地射死啊。
不不不,不要想了!
但是我觉得他真的能做到啊,露头就秒……
不……太危险了,陛下不会同意的。
王翦心里老泪纵横:唉,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啊。
他深深叹气,再看几眼。
看着太子停下,还以为是累了,再仔细一看,是没箭了。
“也对……”王翦嘀咕一句。
箭不够是正常的,谁的箭能抵得住这种射法啊。动不动一拿就是三四支,唰唰唰地又眨眼没。
身上带的那一筒箭共三十支,先前射独鹿时用了两支,只剩二十八支,一阵就用完了。
眼看着他们开始收拾倒下的鹿尸,王翦再眷恋地看了两眼,轻轻叹气,转头沿着树林离开了。
待会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被刚才的犬声、追逐声吸引来。
不宜久留啊。
那边的卫卒沉浸在喜悦中,没注意到渐渐远离的王翦。
负责跟随老将军的侍卫倒是知道,但是被王翦以眼神制止,就这样看着他迈步远离。
赵昌环视四周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个背影,但没有追上去。
他只是回头再望被王翦留在这里的狗子们,想:是要把它们带到寝殿附近再还给将军吗?
犬们在咧嘴“嗬嗬”喘气。
或坐立,或趴伏,几双眼睛基本都盯着香喷喷的鹿,嗅着香喷喷的血。
直勾勾的,目光一动不动。
赵昌看卫卒清点鹿数,共有二十七。其中有十七只身上插着来自他的箭矢,有的两支,有的三支,总体覆盖率高到离谱。
他的箭杆上当然是带着标识的,一看就能辨别出来。
其中射到脖颈、心肺等致命位置,由他直接收割的“人头数”,是九只,这几只鹿身上的箭也稍少。
其余的鹿,被他瞄准的基本都是腿、腰、臀。因为在多箭速射时要借助弓弦的回弹再张弓射出下一箭。
回弹只是一瞬间的事,来不及大幅度调整身位,所以看见什么就射什么。
赵昌把捡到的鸦羽收在怀里,下马,热情地摸小马哥的脑袋:“多谢你啊!你配合得太好了!”
大鹏发觉背上的人在用不同射法的时候,从第二次连射开始,也在主动改变奔跑的方式。
小马哥骄傲地擤气,头都昂起来。
赵昌又一个个去抚摸狗头夸夸。
对人,就不好摸头了,只能道一句辛苦。
弓手们脸红摇头。
这时在后面安全地点的观众们终于小跑着赶到现场。
“二~兄~!”先嗷嗷叫的还是那个声音夹夹的胡亥。
他亢奋又激动,整张脸都红扑扑的。其他的小孩子看起来也和他差不多。
亮晶晶的眼中似乎都写着一句话:教练!我想学射箭!
他们看到的勾弦像蜻蜓点水一样轻盈自如,但是箭矢破空却带着极致的力量和速度。
娴熟的技巧与控制展现在眼前,让心都跟着飞走了。
胡亥手舞足蹈地比划,一时忘了如何称呼:“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好多好多箭的那个!好厉害啊!我想要学!”
他虽然不知道这样骑射有多大的含金量,但他知道自己没见过别人做到,而且这很炫酷。
“……嗯,对你有些难,用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啊?!二兄你受伤了吗?”胡亥当即忧心,整个人一下往前冲,想看是哪里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没有,只是用多了手和肩会很不舒服而已,也许再过界才会出现其他反应。我连第一种不适都没达到,不用担心。”
胡亥大松一口气。
其他人也放下心。
“吓我一跳,我还想着你为什么不一直用多多的箭,原来是因为这个。”胡亥拍胸口给自己舒气。
“即便没有这样的坏处,也不能一直用。”赵昌五指张合放松。
“像那样高速的连射,接连三次之后,在十箭左右,就会让我的呼吸开始杂乱、放箭迟滞。所以最好还是与正常射法轮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