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作为与这俩失踪人口都有所接触的可疑人士,当然捞不着好。
最好让伏夏他们也一起走,壮大队伍,人多一点,心里也安稳。
至少驾车、守夜时可以轮班了。
刘邦脚步不停,负重长途奔跑,还有一直不曾松懈的神经,让他劳累不堪,发根已经被浸湿,前胸后背也都是汗,呼吸变成喘息。
他正想着怎么才能做到不惊动四邻的情况下,让伏夏从睡梦中醒来。
谁知道伏夏根本没睡。
他一直在观察门外,见到出现隐约的熟悉人影,连忙开门迎上来,道:“你们来了。”
刘邦累懵了,停下,“呼呼”地喘气,汗落到睫毛上,眨了两下把影响视线的汗珠甩掉,都没及时反应过来。
啊?
我们之前联系过吗?我们啥时候接过头?啥时候对接过计划?
伏夏的表情沉重到连黑夜都无法遮掩,道:“公子去见他,等了一天,一直没回来,我就觉得不对。”
他看着像睡着了一样的熊适,带他们俩向后院走。
“我去打听消息,听说什么闽越王灵不灵的事情,您还要帮助什么通灵,直到明日正午就有什么新王……”
伏夏停在备好的车马面前,看向他们,朦胧的月光照在他身上。
“所以我斗胆猜测……其中有古怪。”
马匹轻轻甩动尾巴,车上似乎还堆放着一点物资。
刘邦震惊:卧槽!好队友!!我太他妈感动了!!!兄弟我爱你一辈子啊!!!
要不是时间紧迫,他现在铁定要抓住伏夏的手,狠狠地晃两下抱一抱,表达内心涌动的深情。
合作!这就是合作交接的魅力啊!
刘邦心潮澎湃,热血沸腾,顿时觉得腿也不酸了,气也不喘了,浑身上下又有劲了。
“我们快走吧,他们已经听我的话,下午就离开,在外面等着我们。”伏夏道,“我知道有小路,我早就准备着这一天了。”
虽然今天的情况与之前预想的不太一样,原本想带走的人生命状况堪忧。
“好!”
刘邦郑重道,先把熊适放到车上,自己再踏上车。
寂静的深夜中,“啪”的一声鞭响。
马蹄踏下,车轮咕噜咕噜滚动。
披着浓厚的夜色,在周围的沉睡呼声里,悄然远离。
驶入漆黑一片的前路。
伏夏确实准备了很久,刘邦坐在车上,看得都心惊胆战。
他选的这小山路又窄又细,几乎只能单车通行,感觉一不小心就会车毁人亡,坠下山崖。
刘邦的心提得老高,比今天白天要紧张得多得多。
他糊弄人的时候都没这么揪心过。
刘邦深感今天才认识了一个真正的伏夏,大晚上的走这条路真是太敢走、太吓人了。
他连呼吸都放轻,生怕重一点就惊到马,让马带着自己奔向人生的末途。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天下的狠人也太多了吧。
前面有一个驾车老手在,刘邦不再关心那些无济于事的担忧。
他低头看熊适,检查他的伤。
一天的折腾下来,不仅没渐好,还比最开始更严重。
“你们会合的时候,之后可以找到安全的地方暂时停下吗?他不能走太远,也等不了那么久。”
“……可以。”伏夏关键时刻很可靠。
“你有准备药物吗?”
“有一些,但……可能……”伏夏准备的基本都是路上休息扎营时用来驱逐蛇虫的药,“可能,有一点能用上的,可能不太够。”
“没事。”
刘邦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没底。
他感觉熊适已经开始发热了,脑袋变得热乎,但是手是冰凉的。
熊适从不再指路之后就变得沉默。
颠簸着,奔跑着,好像连他的神智都要颠出来。
听着有规律的脚步声,就像陷入回环的幻觉一样。
“踏踏踏”“踏踏踏”,永无止境地奔跑着,奔跑着,看不见尽头,看不到终点线。
跑着跑着又回到曾经经过的起点,停不下来,继续向前跑,不知疲倦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身体飘忽忽的。
好像变成了一个虚假的、不存在的灵魂。
与世间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