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又不是第一回大批量印书，印字典、印秦律的时候不说话，印第一批经史典籍的时候也不说话，把这些教材送到各个地方去完成它们应尽职责的时候还是不说话。/幻`想+姬. ,耕?薪!蕞`全^

听说要卖书了，就开口了。

真就想让我白送呗，不然为什么之前给学室提供教材的时候不唧唧歪歪呢。想也知道那是正事，所以不敢说话。

目的是什么？

来对我服从性测试的？还是又是个来水kpi的？

赵昌再仔细读一遍。

确定其中所传达的并不是“我不知道要卖书的人是谁，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得管控。不能允许有人私底下大规模售卖没有经过我们审核的书籍。”

如果是这种正式的上奏，他就不会觉得是废话了。

但相比起这样正式的内容，里面所透露的劝诫意味更浓。

更像是猜到那大批量的书背后有太子的默许，所以希望更慎重地考虑。

赵昌回复：“给我理由。”

叽叽咕咕半天，连个有用的、有说服力的理由都没有，虽然我感觉你就是这样一个水货，但是鉴于我的行事准则，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劝你最好再展现一下你的能力，而不是翻来覆去地说套话，不然你就要被我记小本本了。

没点真本事还想来指导我，给我提建议。当我白痴啊。

赵昌回复完就将这件事暂时抛在脑后，专心将其余工作收尾。

在终结今天一天的工作前，赵昌想起之前那封有关养孩子不要太溺爱的内容。

这事也得处理一下。

与其自己来正面回应，他想了想，问了扶苏所在的位置。

现在扶苏应该正在明台宫内带人整理新收来的书。

就算卖书，也不是什么都能卖，要经过一番审核，能够通过审核的再进行印刷售卖。

其余不能过关的则小规模复刻，以防绝版。不做主动推广，而是放在各宫内收藏，用于借阅。

确认扶苏的位置，赵昌颠颠地跑去找大哥。

“昌啊。”扶苏刚刚收到侍卫的转述提醒，走出来，笑问，“来看这里的成果了吗？”

赵昌摇头，说：“阿兄，有人说我不好。”

扶苏的神情顿时一变，眼神有杀气。

“谁？”

我弟弟天下第一好！会说他不好的人肯定都是心虚的、有问题的人！

这样的人，就该做掉！

扶苏内心磨刀霍霍。

“是个五大夫，说我太溺爱孩子了，说我不该这么做。”

“什么？！”

后面传来小孩的失声尖叫，惊到破音。

是康仔的声音。

赵昌看见灰头土脸的康康正在跟着大伯的脚步往这里跑。

但是孩子太小了，长在地上，没出现在视野中。

如果不事先低头，是没法看到小崽的。

赵昌思索：不应该在将闾那边捡……哦，我想起来了，好像之前确实有人传信说他想把康送给大哥带一会，我也同意了。

但赵昌忙着做事，同意完就把这事放到记忆的边角，没放在心上。

而扶苏知道康仔正常情况下是个可以沟通的小孩，于是直接把他带在身边，来一起接受知识的熏陶。

康虽然看不懂许多书，也听不太懂许多话，但他很乐于帮忙，按照大伯的指挥，把一本又一本书送给应该送到的不认识的叔叔手上。

在宫内到处穿梭，忙得成就感满满。

与书接触得多了，手上就沾染了灰尘与墨渍，有时候用手抹抹脸，脸也变得灰扑扑的。

康康痛心。

原本听大伯说父亲要来，康很开心地想要见到他，感受到今天的惊喜小相逢。

没想到和爹打招呼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了一句让人悲痛的话语。

康震惊：居然！有人说！父亲不可以爱我！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啊！

呜呜呜！太坏了！呜呜呜……

康一想到那样的事情会发生，父亲会不理自己，眼泪都要崩出来了。

在他短短的人生中，家人构建起全部的人格支柱，尤其是父母的重量，从中剥夺一角，无异于天塌地陷。

但他很坚强地把自己的伤心憋回去。

事情还没有发生，不可以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