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闺女长得是俊嚎!赶明儿把你姑叫回来,看看你俩像不像……”
‘啪’的一声,奶奶给了爷爷一下子,“胡咧咧啥呢!她姑搁哪?啊、还叫她姑!告你多少遍了、那几年闹大灾!锅里煮的榆树皮比鞋底子还硬!我没饿死就不错啦,二丫儿生下来就跟耗崽子似的那么大点儿,压根儿没活成!大半夜的说这话,真给叫上来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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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以奶奶目前这身子骨儿,照顾个迷迷瞪瞪的老小孩儿,真有些吃不消。
翌日清晨,司恋和连姐一唱一和地、劝奶奶带爷爷进城住段日子。
司恋说:“屯子里现在空了大半,对爷爷来说已经算不得熟悉了,我给他买的手表他也不好好儿戴,真要走丢、到了荒郊野岭连监控都没有的地界儿,咱找都没处找去。”
连姐顺势接过话茬:“就是!以爸现在这心理年龄,在屯子里连个能说话的伴儿都没有,能老实在家呆着嘛?”
见奶奶神色松动,连姐趁热打铁:“最重要的,咱现在稍一提醒,爸好歹还能认出司怀鑫来,要是再不让他们爷俩多处处,等哪天爸彻底把他给忘了,您老儿子得多难受!”
呀!甭管身心,叫她老儿子难受可不行!
这话正好戳中老太太软肋,奶奶缓缓叹了口气,总算点头,“行吧,那就依着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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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高悬,离家奔双城站前,司恋半搂着奶奶跟她贴了贴脸,超小声告诉她:“奶奶,我要当妈妈啦,刚查出来嗒~”
奶奶先是一怔,转瞬间,慈祥的面庞便笑成热腾腾的花卷儿,“真哒?欸呀太好啦!要我说你这要孩子忒晚,我像你这岁数的时候哇……行啦,不扯没用的啦,抓紧张罗办喜事儿吧!不介肚子大了叫人笑话!”
“哈,行,等我回去跟窦逍商量商量,那您接下来的任务呀,就是得把身子骨养得硬硬朗朗儿的,到时好能精神焕发坐主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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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初入社会时,司恋每回离家就像只出笼的鸟,连背影都带着雀跃。
可这两年每当列车启动的瞬间,她魂儿就会被惯性狠狠扯开——
一半随着铁轨奔向远方,一半还拴在爷爷的葫芦架上。
说来也奇,爷爷脑海中的字典明明缺页少章,却偏偏完整保留着种葫芦的诀窍。
尤其这夏末时节,那些盘根错节的藤蔓生机勃勃。
就像是老头儿与遗忘拔河时,攥在手心不肯松脱的绳索。
连姐发来微信:
【你奶问你婚礼打算在哪办,嘴上说都依你,可我听那意思是不想折腾去燕城】
其实若是依着司恋自个儿,办不办婚礼都不打紧。
三哥三嫂就因三大爷职位敏感,即便政策放宽,也将婚礼暂缓。
司恋和小t聊起这事时不禁感慨,相较二十出头-俩人给美九当伴娘那会儿,有多憧憬独属于自己的那份仪式感,现在就有多怕麻烦。
可为了哄双方老人开心,司恋愿意把大家热热闹闹凑一块儿。
啧,不知三哥三嫂要不要按顺序先办,小t肚子都那么大了,也没法儿穿婚纱了呀。
要不撺掇俩人办中式的?
也不道三哥肯不肯穿红袍,想想就好笑。
正摩挲着指间翡翠葫芦胡思乱想,一个念头忽然从司恋眼前闪过——
若是她和窦逍办个缀满葫芦元素的婚礼,是不是就能让爷爷记得更久些?
嗯,晚上到家得跟窦逍探讨一下灵感。~3·{8?看×?书&?网% ¤_无?D?错_@+内~:=容?
【我和窦逍商量下,看看要不在锦城?近点是点儿】
她如是答复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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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逍明明说好了即日就回阳城,可司恋从娘家回到俩人小家都三四天了,他却说还要两三天才能忙完。
司恋佯装生气,怪他总是说话不算话,实则压根儿没往心里去。
只因火车博物馆开馆在即,她没那个闲心。
经协调,博物馆将于9月10号教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