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费。
“汪!”虎子扒着后车窗往外瞅,迫不及待想要下去跟几位家禽照量照量。
“你瞅你!瞎撺掇什么啊!”祝妈妈埋怨祝爸爸瞎说。
“虎子来!吃个橘子!”
收回视线,祝妈妈见周围路况还行,又扒了个儿橘子递向副驾,使唤祝爸爸喂给闺女吃。
“我不吃……诶、唔……”橘子瓣儿刚一入口,祝又又就被酸得眼泪差点涌出来,“嗬~!太难吃啦,虎子你不觉着酸吗?”
视线轻微模糊之下,祝又又忽然瞥见斜前方——
一辆东风重卡后轮正裹着黑烟冒火,不是零星火星,是带着噼啪声的火苗子,正顺着轮胎往上爬,舔舐着覆盖货物的帆布!
“爸!您快看!那大车是不是着火了?!”
祝爸爸丢开破橘子,忙端起女婿送他的军用望远镜仔细瞧。
眉毛瞬间拧成疙瘩,“不好!是轮胎着了!这天干物燥的风又大,蹭着帆布就全完了!”
父女俩一条心,简要沟通,便决定追上去提醒司机。
可皇家一号再大再长,在重卡旁边就像个小火柴盒。
两车并行时,车身晃得像惊涛里的小船。
祝又又试着几次都没找到合理方位。
期间祝爸爸还试着开窗,刚欠条缝,那焦糊味就混着风卷过来,车里一家人都被呛得直咳。
虎子也焦躁地在脚垫上扒来扒去,喉咙里发出呜呜低吼。
电光火石之间,祝又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很快想出办法。
“北斗北斗!”
她塞着耳机拨打122,接通后飞快上报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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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那辆东风大挂猛地打了右转向灯,哐啷啷停在了应急车道。
祝又又看准路况,停在其后方不远处,戴好口罩便往后备箱跑。
祝爸爸早拽开了车门,率先抄起灭火器冲了过去。
“爸您等我会儿!”
祝又又拎着另一罐追上去,刚跑到货车车尾,就被浓烟呛得直咳——
只见烧得焦黑的轮胎正往下滴着黏糊糊的橡胶,火苗顺着帆布缝往货厢里钻,里头隐约露出成箱水果,青黄色的箱子边角已经被燎得发焦。
司机也早已跳下车来,灭火器喷完又拿桶水来,沾湿抹布拯救货物。
“往轮轴上喷!”祝爸爸吼着指挥闺女。
祝又又刚找准角度,就见虎子嗖地窜进车底。
前爪扒着轮胎下方的降温水槽,疯狂往冒烟的制动鼓上拍。
直到最后一缕青烟钻进风里,祝又又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腿肚子直转筋。
货车司机瘫坐在地上,喘了好几口气,才吃力地一骨碌爬起。
他猫着腰奔向祝爸爸,噗通 一声跪在冻硬的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没有话,只不停作揖。
祝爸爸也累脱了力,连薅带拽地、哑着嗓子劝司机起来。
祝又又反应过来忙小跑上前,刚搭上大哥手腕,就听耳机里响起短促的来电提示音。
她以为是交警回电,赶紧双击耳机接听:
“喂?……大哥您快起来,千万别……喂您好?”
两头的声音搅在一处,祝又又一边使劲架着司机,一边对着听筒喊。
可那头却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没有。
风卷着余烬掠过耳畔,就在祝又又以为是信号断了时,听筒里突然飘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像低吟,又像呜咽。
闷闷的。
仿佛一头受伤的困兽,正在遥远的森林深处,拼了命地把气息挤过电波,撞进她耳中。
一片混乱中,祝又又只觉周遭嘈杂瞬间退出她的精神世界。
那一声唔鸣过后,耳机那头便陷入长久的寂静。
电波被夜风扯得越发破碎,一下一下捶着她的心。
祝又又无比艰难地,强迫自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