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人这么说,他们不酸了,幸灾乐祸起来。/0.0~暁+说`网¢ ?首^发\
“谢瘸子要是去县令府上找他儿子,会不会被当成要饭的赶出来?”
“应该不是他那个乞丐儿子,要真是他,怎么会不先回家里来。”
“家?那叫家吗?就是一个狗窝,就算人真的活着,也不一定愿意认他吧。”
“天可怜见的,只盼着他那条腿能保住吧。”
他们口中的谢瘸子是村尾,土生土长的谢家村人,命硬但命不好,小时候死了爹和哥,长大死了娘,房子漏雨,衣裳漏风,孤家寡人一个。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媳妇儿都讨不到,靠着在城里当跑堂活着,后来听说是在城里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被人打断了一条腿,就更是像条狗一样活着了。
就这么一个人,却有一个冬天从破庙里捡回来一个孩子,自己都养不活的人把孩子留在了身边,说是养个为他养老送终的人。!q~i_u?s*h¨u,b.a+n/g_.,m^e*
谢二柱还请乡里的书生给孩子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什么谢耀祖,村里人那个时候没少笑,还耀祖呢,他祖坟里能有什么?祖坟冒青烟,他们老谢家也出不来一个秀才。
那孩子跟着谢二柱自然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小时候就瘦的皮包骨头,为了口吃的,没少像他这个瘸腿爹一样偷吃的,有时候连狗的食都抢,为此村里人没少打骂他,那个死瘸子还挺护犊子,骂的比谁都脏,一副贱命一条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所有人都在背后暗戳戳说,指不定这“父子俩”冻死在哪个冬天呢。
偏偏这两个人就是命硬,靠着那个破败的茅草屋熬过了一个冬天又一个冬天。
也就是就在前两年的一个春天,县里来了什么游商,说是要去海外做生意,谢耀祖不知道怎么就和那些人搭上话了,说要跟着他们外出跑商,那些人竟然还真愿意要他。.k·a¨n¢s·h¨u_j*u+n/.*n+e?t\
谢二柱不愿意放人啊,听说是谢耀祖跪了两个时辰,谢二柱才答应。
他这一去就再也没了音讯。
有人猜测说,谢耀祖是不愿意给瘸子养老,故意说什么去跟着做生意跑了,也有人说那小子是真的想挣大钱,可惜就是没那个命。
第一年的时候谢二柱还有力气和人骂,第二年谢二柱只是冷冷看向那些说他孩子坏话的人,第三年他就常常坐在寸头的槐树下望着远方,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
如今的谢二柱也四十出头的人了,比寻常人更早的白了头,脊背也弯了,看着好不可怜,村里人见他似是认了命,反而不骂了,也会说一句可怜。
他们可怜谢二柱孤苦伶仃一个人,又怕他那个儿子真回来了接他去享福,自己都没这么好的命,凭什么一个瘸子有资格享福。
……
他们口中的谢二柱,一大早就到了衙门,他不敢靠近,就啃着怀里的菜窝窝蹲在不远处,望着衙门口的两座石狮子。
平头老百姓天生威慑当官的,不管官大官小,对他们来说都是能吃人的存在。
谢二柱坐等右等,都不见衙门有什么人出没,他晒得口干舌燥,汗水湿透了衣襟,肚子在打鸣,眼前一阵阵发黑。
再等下去他就要晕了。
谢二柱一咬牙,瘸着腿慢慢朝着他们靠近,搓了搓手,蜡黄削瘦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官爷,小的向你打听个人,我听说咱们这县里来了不少游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叫耀祖的,长得瘦瘦小小的一个姑……小子,眼睛很大……”
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这么热的天,他们站在这都快冒烟了,哪有心情理会这个乞丐,斜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让你用来打听人的吗?”
“什么光宗耀祖,没听说过!赶紧滚,再叽叽歪歪,少不了你一顿板子。”
他心里一怵,缩了缩脑袋,脊背佝偻的更深,一步步退开。
谢二柱用袖子抹着额头上的汗边走边回头,通红的眼眶里有些不甘和难过。
他就是想知道那孩子还活着没有。
只要活着,回不回来都成。
早就说让她不要去不要去,她就是不听,跪求着自己让她去闯一闯,这世道男子都活得这么艰难,更何况是她一个姑娘家。
就算她从小到大以男装示人又怎么样,万一被人看穿了是姑娘家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