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去姜去寒的学校讲“青少年过早发生关系的危害”，姬国昌自告奋勇帮忙写演讲稿，然后姜去寒在台下听亲爹讲了半小时姜去寒小时候造成的麻烦——确实是“过早发生关系的危害”，没有问题。

这些美好回忆使姜沐大为感动，感动得筷子都不敢下了。

就凭这俩人的深仇大恨，这顿饭里下毒的可能性不大，但绝不为零。

为了避免听到太多回忆，导致自己被杀人灭口，姜沐直入正题：

“姬叔叔，我有件事。”

“叫爷爷。”

“姬叔叔，爷爷我有件事。”

“……叫我爷爷。”

“姬叔叔，我爷爷有件事。”

姬国昌：“……”

我真的不能抽他吗？

他斜视姜沐一眼：“说。”

姜沐点头：“这件事是关于素衣的……”

姬国昌也点头：“我不同意。”

姜沐：“……”

不同意你点个鬼的头啊。

他弱弱道：“我还没说什么事。”

“废话，我还能不知道什么事？”姬国昌翻个白眼，“你真当我傻啊。”

倒也正常，姜沐心想。

陈书斋再家财万贯，李华再神通广大，烟花大会这事儿都不太可能瞒过姬国昌。

毕竟轩辕氏又不跟神农氏一样，人口凋零得只剩俩，那边人丁兴旺得很，知道什么消息都很正常。

姜沐没有放弃。

“为什么不同意？”他问。

“当然是因为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真的还那么虚弱吗？”姜沐反问。

姬国昌沉默了。

几秒后，他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姜沐笑而不语。

“我找了很多医生，很多，很多的医生。”姬国昌轻声说，“厌食症虽然表现为生理上的虚弱，但这是心理疾病……

医生说，任何的心理疾病，本质都是要看病人自己，医生只能尽人事，知天命。”

他顿了顿，“你要知道，一个大的家族，哪怕很团结，但也一定不可能只有一个声音。”

姜沐心说那不一定，比如我家。

我家岂止只有一个声音，就差只剩一个人了……

当然，这话他没说。

“你不是问我，说为什么素衣明明可以住在族地，我却让她住进医院吗？”姬国昌说，“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声音’。”

“我可以无视一些声音，因为那些本就是苟延残喘，但素衣不行，因为心理疾病患者的心理太脆弱，我不能赌……事实上，所有看望她的人，都必须经过我筛选。”

姬国昌说着，斜了一眼姜沐，“当然，我也没想到有人能顺着窗户爬上去……”

姜沐骄傲地笑笑。

“我没在夸你。”姬国昌没好气道，“行，这关算你过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只看结果，你完全值得信任。”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当然还是不同意。”姬国昌说，“身体只是一个原因，还有别的，比如你们年龄太小。”

“这我就不同意了。”姜沐振振有词，“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不靠谱的孩子吗？”

“我觉得你像那种欠抽的孩子。”

“……这不重要。”姜沐说，“您肯定和我爸打听过我的情况……您真的觉得，我幼稚到无法保护好素衣吗？”

姬国昌没有说话。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姜沐说的没错。

事实上，即便不用姜去寒说明，姬国昌有时都有种错觉，似乎面前的少年人并不只有十四岁。

他面容稚嫩，却好像塞了一个成熟到离谱的灵魂。

“那么，还有最后，也最重要的了。”姬国昌说，“素衣够信任你吗？”

姜沐安静了下来。

姬国昌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面前的少年人会说什么“绝对信任”之类的废话。

“大概是信任的吧。”

良久，姜沐才开口。

“大概？”姬国昌问。

“嗯，大概。”姜沐说，“就像读者和作者一样……她信任我的文字，就像她信任我的灵魂，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让结局变得完美，所以是‘大概’。”

“但我会去做，不论如何我都会去做。”

因为，我已经见证了我尽全力，却无力改变的结局。

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姜沐只是想起那个早上——他使用【奇迹交易】的那个早上。

女孩柔声问：“你觉得这是美好的结局吗？”

“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