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去寒看着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不确定道。
“嗯,是我。”
闻医生眨眨眼,“您是姜先生?好久不见。”
“……真是医生你啊。”
印象里,这医生属于特不注意衣品的类型。
今年对方难得穿正经一次,差点没认出来。
姜去寒下意识就想寒暄两句,想起迫在眉睫的事儿,又开口:“我这边有点急事,改日再聊?”
“真巧,我也是。”闻医生笑笑,“慢走。”
“慢走。”
两个大男人互相告别。
走几步。
“你也往这边拐?”
“是的,拐完到前面路口右转。”
“……我也是右转。”
又走几步。
“这次我左转。”
“……哈,哈哈,一样。”
“………………”
大概,五秒的沉默。
“嗯……你是去学校?”心理医生先开口。
“对,有我儿子的节目,我去捧场。”
闻医生一愣。
“冒昧问一下……您儿子是不是叫姜沐?”
姜去寒也一愣。
“对,没错,他这次犯错犯到你手上了?”
“……没有,没有。”
闻医生擦擦冷汗,“他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
然后闻医生就看到,姜去寒的脸上浮现出了某种极其古怪的表情。
就好像“姜沐”和“好孩子”出现在同一句话里,性质跟“葬送的弗利萨”和“灼眼的夏侯惇”差不多。
具体形容,大概是“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对,对。”姜去寒涩然道,“确实是好孩子,哈,哈哈……”
……虽然不知道这位父亲为什么这种表情。
但作为心理医生,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读情绪。
于是闻医生问:“最近心情如何,有放松些吗?”
姜去寒沉默了一下。
“不影响日常工作。”他轻松道,“最多偶尔有点情绪,不算什么。”
闻医生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一个成年男人口中的“有点情绪”,往往绝不是真的“有一点”;“不算什么”,也绝不是真的“不算什么”。
所谓男人,就是这么嘴硬的生物。
事实上,那种情绪可能早已酿成了山崩海啸,但过去已经惘然,未来还得继续,与其沉溺,不若前行。所以将眼泪伴着烈酒入喉,只在尼古丁燃烧的白雾中缅怀。
或许他是个学业不精的心理医生,但唯独这一点,他是明白的。
因为,他也有那么些“不算什么”的情绪,在心中的湖底熊熊燃烧,只有深度下潜,才能看到一丝丝火光。
姜沐的视野中,火光正迅速蔓延,明黄如渗透的血。
“梯子!找梯子!”他大喊,“快快快!”
那个家属的男人也瞬间反应过来:“有没有梯子?!随便什么梯子都行!”
“有有有,我家里就有,我去拿!来几个人帮忙抬!”
“多拿几个!多拿几个!”
“记得还要扳手!如果有钢钳更好!”
几个汉子连滚带爬地冲出去。
姜沐也没闲着,他重新找回那个装着演出服的包裹,手伸进去做掩饰,从物品栏拿出一条绳子。
家属人都傻了:“这是什么?”
“登山绳。”姜沐熟练地掰开抓钩,眯着眼寻找合适的位置,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虽然场合不太对,但这场景实在过于生草,以至于家属忍不住问出声。
“演出道具,不信你看,书包里还有戏服。”
姜沐一边说,一边用力一抛。
在家属“卧槽”的表情中,抓钩精准命中一处防盗窗,死死扣住。
“不行!”家属立刻制止,“孩子,不行,绝对不行!这太危险了!绳子可能会被烧断的!”
“放心,绝对不会断。”
姜沐对金色传说级的登山绳极其有自信。
“我断了它都不一定断。”
家属:“……”
趁着对方被地狱笑话硬控的两秒,少年人已将另一端捆在自己腰上,随手拽了拽。
用力。
逆焰而上!
远处,吭哧吭哧搬梯子的几个汉子人都傻了。
“卧槽?”
不论他人如何感叹,姜沐已踩着墙面爬了上去。
他选了一处空调排风扇做落点,重新掰开抓钩,用力再抛。
又过一会儿,他成功落到了阳台外沿——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