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姜沐也不再追问。

他站起身，给姬素衣换了滴落的吊瓶，而后从包里拿出一个饭盒，一边掀一边道：“物理课本上的公式复习得怎么样了？”

公主殿下的表情瞬间就垮下来了。

“我认为，这么美好的季节，就应该做一些符合这个季节的事。

比如你看这首诗，‘梧桐落叶知立秋，禾谷成熟稻丰收。凉风以至暑方走，又有寒蝉唱不休。’多美妙……”

“所以你复习了吗。”

“没。”

姬素衣可怜兮兮道。

女孩真是恨透了那些繁杂的物理公式。

月费群6玖四九三陆壹三伍　她觉得，一个正常的人看到河畔万家灯火，河面流光溢彩，孩童们把折好的纸船放在水面，任由其打着旋飘荡，心里一定会赞叹人间红尘之美好。

而不该去计算浮力、xx做功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数据。

“……算了。”

姜沐叹气，“这样吧，我问你个事……你要是回答得好，咱们今天就先不教物理。”

“嗯嗯。”

“你去过电影院吗？”

直视，微笑。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里的电影院。”

公主殿下突然觉得学物理好像也没那么无聊。

no.15 蛋糕篇（结）甜美众生

“你去过电影院吗？”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里的电影院。”

吊瓶里的营养液滴答滴答落下。

姬素衣开始慌了。

手足无措，眼神飘忽，表形于色的那种慌。

上次公主殿下情绪波动这么大，还是姬国昌来医院看她时，闲聊般谈起，自己和那个神农氏的小伙子相谈了一些事。

姬国昌说自己一开始强烈反对。

并先后拿出“我闺女的身体不行”“你们两个人年龄太小”“素衣够信任你吗”这种，极为尖锐的问题。

那个少年人态度诚恳，一一回复。

且答案姑且还算让姬国昌满意。

当时姬素衣听到这里，真的很想从楼上跳下去。

她满心都是“这么快的吗”“好像古族的规矩就该是这么快”

“我要不要反抗”“我为什么要反抗”

“姜沐这样不会犯法吗”“他以前是律师应该不会犯法”

“我们好像认识还没多久”“但是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三书六礼的时候我该怎么反应？”……

等等等等。

“所以我就允许他带你出去看烟花了。”姬国昌说。

“……看烟花？”

“看烟花。”

“只是，看烟花？”

“我也很惊奇，但确实只是看烟花。”

“……”

很难说当时的姬素衣什么表情。

大概是又庆幸又失望。

于是她开始思考以后爸爸老到走不动路时，自己一定要好好守在旁边照顾。

并拜托家里的厨师多做一些爸爸最不喜欢吃的苦瓜菜，帮他调理身体。

那时候公主殿下的情绪，是紧张中带着点惊喜。

像是添了满满一勺糖的咖啡。

——现在，就只剩惊吓了。

姬素衣僵在床上，像是女孩子房间里机械的芭比娃娃。

不管怎样，先深呼吸。

深呼吸。

呼——

“……没，没有呢。”

姬素衣强装镇定，像是暴风中倔强的青草。

“因为我不喜欢电影院那种太拥挤的地方，所以，爸爸小时候没带我看过……

之后得了病，就更没机会了。”

【谎话是会被拆穿的，所以谎话不能用谎话来说。】

她回忆着姜沐给她补的人际交往小课程。

心中庆幸。

庆幸自己的记忆不算很好。

——所以，只要是他说过的话，总会认真去记。

嗯，物理公式除外。

“嗯，我相信你。”姜沐笑笑。

姬素衣庆幸又带着点小讨好地笑。

“相信你真的学了我教你的说谎技巧。”姜沐继续笑。

……姬素衣笑不出来了。

喂，这个人。

让我一个好久没有和人正常交谈过的女生，和这种能言善辩的律师扯谎什么的。

太犯规了吧！

“好了。”姜沐突然道，“这个问题到此为止。”

“……嗯？”

“我说，这个问题到此为止。”少年人挠头，“我又不是律师，你也不是被告人，这更不是审问，不想说就不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