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签的是劳务合同,又不是卖身合同,活干完我就走人,到时候你让我来我都不来。”
姜沐第一次听说系统npc也有“劳务合同”这一说。
他不懂,只能大为震撼。
“那你的合同什么时候到期?”
“这你就甭管了,上过班没?问同事的工资是违法的你知道不。”播映员笑笑,“要放电影吗?”
“来,顺便说下电影名字。”
“这次的电影很有意思,算部喜剧。”
播映员从柜台上拿了两桶爆米花,两大瓶可乐,一人一半。
“电影名字,我看看……哦,《文盲诗篇》。”
屏幕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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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开篇,是一间很老式的屋子,木桌木椅,陈旧的墙皮,有些开裂的柜子,低矮的茶案,前面有台大到需要两三个汉子才能抬进来的老电视。
“额爱你!”
“额他妈的,是真滴他妈的爱你!!”
刘不君对着镜子,带着乡音深情地念完这一段,豪迈得像是在喊“俺也一样”的张飞。
姜沐一口把嘴里的爆米花和可乐喷了出来。
开幕雷击。
屏幕里的刘不君比姜沐印象里那个儒雅随和老爷子年轻了些许,大概年轻十来岁,白头发少了点,皱纹也没那么多。
倒是精神头很相似。
尤其是喊“他妈的”这仨字儿的时候。
那个精气神。
简直他妈的一模一样。
不过姜沐的印象里,刘不君总是穿着那身特耐脏的厨师服,带着特高特高的厨师帽。
据愿意透露姓名,但到现在还没个名字的刘主厨说,他爸的精神头就跟这个高高的厨师帽一样,只要帽子还月费群陆玖肆玖36一3五在头上,就永远都能神采飞扬地骂娘,到茶馆喝茶都要比人多点三大杯。
刘不君对着纸念完开幕的那两句话,咂摸了下嘴,似是觉得不太对味儿,便喊:“胖儿!胖儿!”
一个偏胖的男人小步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半棵葱。
这人当然就是姜沐印象里的刘主厨。
他现在也有名字了,叫刘胖儿。
“在呢在呢。”刘胖儿说,“爸,啥事儿?”
“你那锅汤吊好了没?”
“好了。”
“你自己觉着咋样?”
刘胖儿自信挑眉:“我觉着我他妈的简直是大厨!”
刘不君瞪眼:“行了,还大厨,你看看你,和面和面得跟我用尿掺泥似的,下刀下得跟他妈羊癫疯砍人似的,尤其是那个刀工,整鸡脱骨,鸡骨碎的跟大卡车撞的似的,他妈的什么狗屁刀工?”
微顿,又道:“还有,小孩子别他妈的说脏话!”
“……”
前面的我都认。
但爸,您觉着自己最后这话像话吗?
还有,我都三十多了。
刘胖儿心里苦,刘胖儿不敢说。
委屈得像个快二百斤的大厨。
“行了,等会儿我去厨房尝尝味儿就知道了,来帮我看看这个。”
刘不君轻咳一声,示意刘胖儿坐下,然后把一张纸递过去。
“你觉得我写的这诗咋样?”
刘胖儿:“……”
要不爸你还是考校我刀工吧。
反正考刀工是杀动物,看你写的诗是杀人。
性质差不多。
刘不君当年是逃难来的京城,家里有两兄弟要么失踪要么死了,可以说无亲无父,前些年在各地游荡,二十四五才定居,又因为家学渊源,手艺高超,做了国营饭店的大厨。
那时候,各地文化普及不行,所以刘不君当然就不怎么识字,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好在到了生刘胖儿的时候,家里稳定下来,给了刘胖儿上学的机会。
不说有多文采斐然,至少读书看报背菜谱不是问题。
所以刘胖儿当然知道亲爹写的这个“诗”有多惊世骇俗。
几乎所有的孩子小时候,都会有一种想法——我妈(爸)是怎么看上他(她)的?
刘胖儿当然也这么想。
他妈年轻时可太优秀了,听爹说,娘年轻时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才到什么什么教授特别欣赏那种,还能从报社赚笔费,京城到处都是她的迷弟迷妹。
——这话通常是刘胖儿小时候语文成绩倒数的时候听到的,一般还伴有“你看看你娘,你再看看你”这种痛心疾首的训斥……
“我觉得吧,爹你还是给我娘做顿饭就成。”刘胖儿由衷说,“娘能看上你,肯定跟你的文采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