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在门前遇见，在这颗槐树下面对喷了半小时才进去。”

姜沐随手捏掉飘在头发上的槐花。

“你那次心够脏的，没有摄像头，就利用仇富心态搞了几十份目击报告，要不是我死揪着民意既不是法律规则，也不是法律原则破题，真就被你将死了。”

“谁让他们给的钱多呢。”

顾律师耸肩，“我早就说过，对律师来说，选案件比辩护更重要，多打顺风仗才是硬道理。”

“即便和真相完全不同？”

“别自以为是了，真相那种东西怎样都好，我们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查个水落石出。”

“但我始终觉得，真相是才是最重要的，和我们是不是神没有任何关系。”

“……你这人就是难搞，换了小珍，上面那句话就忽悠过去了。”

顾律师不爽的“啧”了一声。

“我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帮你的忙……如我所料，这种大公司肯定是有公关意识的，我们这边发起诉讼，公司那边就做出表态，对‘霸王合同导致’这事矢口否认，果然滴水不漏。”

“呵呵，毕竟是一整个法律团队，既然敢提出这种协议，当然会做好预案。”

姜沐冷笑，“只是网络上的一些声讨，当然还在预案之内，说不定正有人弹冠相庆，庆祝自己深谋远虑呢。”

“……所以我才觉得你真可怕。”顾律师说，“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能坚持可笑的正义，还能这么胸有成竹。”

“啊，你说这个。”姜沐笑道，“当然是因为……”

“叮铃铃玲玲——”

手机响起，姜沐看了一眼。

是罗正。

接通。

“喂，教授，今天吃的咋样？”

“还好，早上吃了三根油条，喝了碗南瓜粥。”

“您年龄大了，少吃点油腻的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你早上吃饭了吗？”

“没，吃多了会影响大脑运转，只吃了块巧克力补充能量。”

“就算年轻人，也要注意作息规律，不然胃会饿坏的。”

“好嘞，中午我肯定吃顿好的。”

“那就好，你吃好睡好，什么都好。”

电话那边，罗正笑笑，“你已经大了，肯定能把所有事都处理好的。”

“哼哼，那还用说？”

“我这边不打扰你了，待会儿还有课，先挂了。”

“好，教授你忙。”

电话挂断。

姜沐看着顾律师，摊手。

“喏。”他说，“这就是原因。”

顾律师有点蠢萌地眨眨眼。

姜沐也学着他眨了眨眼。

“别打哑谜！原因是什么？”

“那还能是什么？”

姜沐背着手，大步朝前。

“当然是因为，我会赢。”

顾律师当即快步跟上去，没好气道：

“说得是你上台似的，是我会赢谢谢。”

“好了好了，是我们会赢行了吧，你这人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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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

桌椅压抑的色调，如同棺木。

“是他啊。”

顾律师看着对面坐席上的人。

坐在旁边，以原告的身份出席的姜沐低声问：“你认识？叫什么。”

“认识，但不知道名字，曾败在我的手下痛哭流涕，是个毫无才华，只能混进公司法律团队，仰仗着资历和年龄剥削年轻人的蠢货。”

可能是因为进了法庭，顾律师的毒舌比平时更为犀利。

“反正看面相也不是多么重要的角色，放在小说里大概只出场一次当个背景板就被读者惨遭遗忘，干脆就叫他路人甲吧。”

“好歹是对手，放尊重点。”姜沐眯着眼睛，看了眼对面前面的牌子，“姓季，至少叫路人季吧。”

他故意把“路人”后面那俩字儿连在一起读。

顾律师委实没能从姜沐那里感受到一丁点儿尊重……

稍等片刻，高台上，负责审判的四人陆续落座。

一个位置空悬。

顾律师露出了然的表情，朝姜沐微笑了一下。

好像在说“快来问呀，你快来问我呀。”

姜沐斜视他一眼，配合问：“你做了什么？”

“哼哼。”

顾律师得意轻笑，“没什么，根据我的调查，那位法官‘大人’继续留下来，对我们绝对不利，所以我就找了个机会……所以说，老人家吃街边的摊子要谨慎啊，不然会拉肚子的。”

微顿，“接替他的那位，出身就很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