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笑了,“送你去南云?回刘长青的老家?你觉得可能么?”
段秋萍轻轻的摇了摇头,她无力的看着陈阳,“不要为难盼娣,放过她,她还只是个孩子……”
“哈!”
万万没有想到,段秋萍的所谓要求,居然是这件事。
陈阳被气笑了,“她是刘长青的后人,刘长青让我老祖公绝后,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陈阳,你太爷爷常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人何必活在仇恨里?我们这一代人的恩怨,就由我的死来了结吧……”
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似乎大彻大悟了一般,回想起当年,想起陈铜生常挂在嘴边那些话,当时只觉得不屑,但现在,她却突然觉得,太有道理了。
不过,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实在是滑稽。
你杀我的时候,那叫快意恩仇,我要杀你了,你却又冤冤相报何时了了?
陈阳道,“你安心的去吧,等我把丁家处理了,自然就了了,当然,还有刘长青的那些个后人……”
段秋萍自知已经劝不了陈阳,她的话在陈阳这里已经没有半点作用,她用尽全力,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平复情绪,“临走之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她气息奄奄,精神涣散。
陈阳挑眉看向她。
段秋萍一字一顿,“其实,丁焕春还活着!”
“什么?”
陈阳闻言,惊出了哨声。
“呵呵。”
段秋萍笑了,笑得惨然,“十三年前,他来青神山见过我,当时,他已经跨入造化境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全然没了声息。
“喂?”
陈阳走了过去,掌心抵在她的头顶,澎湃的内劲灌注而下,试图让她再多活一会儿。
然而,这具身体,已经没救了。
陈阳呆立当场。
风雪吹拂着他的脸庞,陈阳只觉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丁焕春,没死?
这怎么可能?
因为段秋萍临死前的一句话,陈阳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对于他来说,这个消息,过于震撼了一些。
不可能!
丁焕春的骨骸都已经找到了,而且还经过丁家鉴定,而且,那地穴之中,马三通的遗书,也都佐证了丁焕春早就已经死了的事实。
冷静下来,陈阳看向段秋萍。
这女人,恐怕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编造丁焕春还没有死的谎言,好让自己心中恐惧忌惮,继而不敢对丁家,甚至对刘长青的后人动手。
很有可能!
陈阳深吸了一口气,想到这里,他心中稍微安定了些。
这女人,还真是死都不让人安生!
“虽然,你不配和老祖公葬在一起,但是,老祖公让我送你去叫他,你就在这儿,好好的给老祖公,给你们的儿子赎罪吧……”
……
这座墓,从一开始,就是建的合葬墓,有两个墓穴。
左边是陈安明的长眠之所,今天葬礼之后,已经用砖石水泥封好。
右边的墓穴还是空的。
许久,右边的墓穴,也被封上了水泥。
站在墓前,陈阳一阵唏嘘。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老祖公想要的结果,但至少,陈阳的念头是通达的。
他把那个拨浪鼓,以及陈安明留下的照片,放在墓前烧了。
尘归尘,土归土。
老祖公和段秋萍之间的事,算是了结了。
陈阳也算是去了一个心腹大患。
但是,他和丁家的事,还在继续!
……
——
老宅。
这几天,为了老祖公葬礼的事,陈敬之可以说是忙得连轴转。
葬礼过后,送走宾客,把老祖公生前的居所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按照村里的习俗,把老祖公生前用过的衣物,都拿到堰塘边烧了。
院子里刚刚还热热闹闹,现在却安静的有些落寞。
锁上房门那一刻,陈敬之心中五味杂陈。
五叔走了,终于还是走在了他的前面。
这世上,再没了血亲长辈,人生只剩下归途。
想着想着,眼眶有些湿润。
时间走的太快了,仿佛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