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的情书、不对,信件,写了足足三页。
不过他的字迹本来就很隽秀,用词又流畅优美,读下来一气呵成,十分舒服。顾清欢合上笔记本,踌躇着问道:“写得确实很好,不过,你平时和对方写信来往,用的也是这种散文般的措辞?”许星河点点头:“对啊,她写信也是这种风格。”如果双方都这样,那就是两人共有的风格了。顾清欢说道:“我没感觉到哪里有问题,挺好的,读起来很舒服。”许星河顿时露出了高兴的表情,他又问道:“那么,班长你觉得,对方看到信的内容,会想要来明德上学吗?”这个问题就有点儿让顾清欢好奇了,许星河的信里确实在描述明德的校园,还有班级日常。当然,他并没有写三班的搞事经历,主要是描述大家日常生活中发生的趣事。“你的笔友,将要来明德上学?”顾清欢猜测道。许星河抓了抓后脑勺,还是决定和顾清欢分享这段经历。这位笔友,是许星河前不久去市图书馆借书时遇到的。当时他为了找书绕着书架走,正好看到一个女生不小心撞到了人。女生鞠了一躬,在许星河看来已经算道歉了,对方却有些不依不饶地拽住女生,一定要她道歉。那个女生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想要比划一只手却被拽住,拼命想把自己的手扯出来。许星河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冲了过去,伸手敲在对方的手腕上。对方吃痛松开了手,许星河挡在女生面前:“你想听道歉就让她说啊!”女生愣了下,又反应过来,一手在眉前比了个敬礼的姿势,又转而用同一只手握成拳,竖起小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她重复了两遍这个动作,许星河则是迅速掏出手机搜索,等她做完动作,许星河也搜到了手语视频,怼到那个人眼前。“看到没,她的动作和这个手语一样,这是对不起的意思!”许星河理直气壮,“她道过歉了,轮到你说没关系了!”对方憋了半天,显然没想到自己找茬的人是位残障人士,憋了句“没关系”后飞快地跑了。许星河对着那人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没礼貌的家伙!他转过身来,正要安慰那个女生,就听到一句听起来不像真人发音的“谢谢你”。女生在手机上敲出了文字,通过沟通辅助软件把输入的文字说了出来。这就是许星河与尹希声的初次相遇。“那个女生是……”顾清欢斟酌了一下用词,“言语障碍者?”“她的情况还挺复杂,叫选择性缄默症。”许星河说道,“她在生理上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心理上拒绝说话。”“以前她的症状好像更严重,甚至不愿意出自己的房间,接受心理治疗快一年,才鼓足勇气自己来图书馆。”“后来她跟我说,要不是那天我站出来帮她,她大概又好久不敢独自出门了。”“所以她现在是休学状态?你跟她描述明德有多好,是想鼓励她继续走出家门上学?”顾清欢继续问道。 “对,她自己其实也很想上学,只是很害怕,想多点勇气,我才会给她写信,多鼓励她。”许星河说。顾清欢想了想:“你可以告诉她,不用天天来学校啊,甚至不用坐在教室里上课。”“啊?”许星河乍一听没反应过来。“就是说,她如果想看社团,就只在社团活动时间来参观。想去图书馆,就只在图书馆待会儿,待够了就走。喜欢什么课,等轮到那节课再来上,上完就回家。”顾清欢举了几个例子。“虽然听起来很任性,但是结合她的情况,我觉得这不算特权,而是辅助治疗的手段,请家里人向校方好好说明,应该能获得理解吧?”许星河瞪大眼睛:“还能这么上学?班上别的同学不会有意见吗?”顾清欢摸摸下巴:“也许会有吧?比如凭什么她能这么‘自由’地上学,自己就得老老实实按时到校上课。”“不过,别人怎么想,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吧?她是因为自己想上学才来学校,又不是为了别人来的。”许星河竖起了大拇指,别的不说,这种自我的想法,对缺乏自信的尹希声来说,搞不好挺有效的。“再说了,”顾清欢放下手,“这不是有你在吗?如果她遇到不好的事,你肯定会帮忙吧?”她这么一说,许星河又不好意思起来,脸都有点红了:“肯定会帮忙啊,我、我们班的人都很正义啊!”顾清欢光是看着他,不接话。许星河的脸更红了:“班长你这个建议不错,我会跟她说的!”说完,他飞快地抽走自己的笔记本,溜回了座位上。顾清欢也没把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