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知此时已无力反抗,无论是加利还是伊萨克,都将将她再次掳走。她没办法挣脱这即将降临的束缚。
可是,她内心涌动着不甘。
再次沦为他人掌中的俘囚,她无法忍受这样的命运。
难道她只能如无助的羔羊,任人宰割吗?
她不能接受!
凭什么?
凭什么要屈服于这样的结果?
凭什么要跟这样的家伙在一起!
凭什么她就要任人摆布!
就因为她太垃圾了吗?
就因为她太弱了吗?
没错,就是因为自己现在没有任何实力!
所以做不了任何!
好恨!
真的好恨啊!
恨自己的弱小!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伊萨克没说话,紧握拳头的指关节微微泛白,仿佛在内心深处经历了一番激烈的交锋,终于,他扬起一丝几近苍白的笑意,目光迫切地落在林异身上,“软软,你跟我回去好不好?现在就跟我走,我们在一起。我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好。”
他本来就是个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的兽人,
但现在,他只想让林异回到自己身边。
不管用什么方法也好,只要林异能和自己回去,他可以无视一切,不介意林异的任何欺骗。
只要,她能和他回去。
“我、不、要。”林异一个字一个字的拒绝,她的嗓音宛如冰封的冬日湖泊,表面宁静而底蕴着刺骨的严寒。“伊萨克,你是以何种立场何种心态才会说出这样的想法?你破坏、掠夺,伤害了无数兽人,那些无辜的居民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因你与你的爪牙横行,而遭受无尽的苦难。首都星被你们这些星盗破坏成什么样了!你却告诉我,只要我跟你走,你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些铁证如山的事实在我眼前,又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空气中似乎飘散着霜露的幽寒,林异的目光冷冽,足以冻结流年,“我怎么可能会与一个劫掠财物、强行掳走我的星盗在一起?我怎么可能接受一个伤害无数无辜兽人、伤害我在意人的家伙在一起!我——绝——不——会——喜欢并接受一名戕害众多无助兽人的星盗。”
伊萨克的面庞凝滞如石,倾听着她的言语,心房猛然紧缩,一阵无以名状之痛,犹如涟漪般自心底荡漾,渐渐弥漫至周身筋骨。
“我……”他迷惑于胸中翻涌的情感,却无法言喻,那一刻,他的世界仿佛颠覆,站不起来。
“你为什么跟我在一起?是出于对我的喜欢吗?仅仅因为几天的浅淡接触,我和你交流了几句话,所以你想和我结为伴侣?你是因为雌性本身就稀少,我又没有伴侣。还是因为我长的还算入你眼,而你对我心生喜爱?”林异连珠炮般抛出疑问,目光如剑,直刺他的瞳仁,“你应当去寻觅彼此都有好感的雌性兽人为伴,应在平等相待的基础上。而非一次又一次抓走我,不在意我的所思所愿,只是顾自的对我说着要跟我在一起。”
她摇头,想让他清醒:“伊萨克,别再自以为是了。我们互相都不了解对方,你根本不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觉得自己喜欢我。试想,如果你当时抓的是另一位长相人品各方面很好的雌性兽人,你是否也会对她动心?要是这样,那你所谓的喜欢其实不是对一人,而只是对待一件事。一件只要当时出现在那被你拐走的雌性,你都会喜欢的事情。”
“软软,听我解释。”伊萨克企图辩白,林异接连不停的言辞让他蒙了,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林异无意倾听他说什么,她的语流如同山泉潺潺,持续不断地流淌:“你劫掠那些财物,不会觉得有什么错。因为你本来就漠视任何兽人生死,任情肆意,随心而行。只想干让自己觉得想做的事情。去首都星掠取珍宝,赢取利益,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你本就是一个张狂妄行的人,这才是真实的你,这才是真正的你。”
她见识过伊萨克第一次亮相首都星的情形,深知那样的伊萨克才是自己。
因此,即便伊萨克犯下诸多明知故犯的恶行,林异也不会去劝他回头,说些让他改过自新的话。
没必要,也不需要。
林异才不想装什么哲学大师,去跟人家讲什么真善美,幻想着让伊萨克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都是扯淡。
伊萨克做了那么多罪行,就得承受相应的惩处。
林异从不要只对自己好的人,她要的从始至终都是本身就好的基础上对自己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