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掠过复杂的情绪,声音压得极低:“兄长......那......陛下那边......”
薛镇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走到墙边悬挂的奉国疆域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几座边缘小岛的位置,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陛下?你觉得如今这局面,陛下还在意我们山海关守军姓甚名谁吗?”
“这三年来,山海关的军饷粮秣一拖再拖,朝廷诸公怕是早就将我们视作奉王殿下的私兵了。”
“有点眼力见!”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薛卫,“殿下的命令就是最高旨意!”
“去!立刻集结军队,告诉弟兄们,正是殿下用我等之时,任何人不可给本将拖后腿!”
“莫要忘了,这三年来是谁给大家发的粮饷,是谁让大家吃饱饭!”
薛卫眼中最后一丝疑虑消失,他用力一抱拳,再无言语,转身冲出府邸。
很快,山海关内雄浑急促的集结号角声冲天而起。
关城内外的军营瞬间沸腾。
铁甲铿锵,刀枪碰撞间,万余名守关悍卒齐齐聚往校场,开始为接下来的远征磨砺爪牙!
。。。。。。
年轻藩王稳稳站在王位前方,继续下令:
“着令:西北军区耶律和,抽调草原骑兵一万!”
白鸽带着奉国主人的意志,穿越了层峦叠嶂,最终降落在了一片碧绿如海的辽阔草原上。
这里坐落着一座座规划整齐的军马场,星罗棋布的毛毡营区交织,又有无数蛮族勇士在此引吭高歌。
西北军区统帅耶律和稳稳接住了信鸽吗,解开铜管,展开密令。
古铜色的脸庞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唯有眼中骤然亮起慑人的精光。
“将军,殿下有何吩咐?”一个如同闷雷般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将领。
“哈勒汗。”耶律和看向对方,微微点头。
这位曾经的辽国猛将,终究是归降了奉国,并且成为了耶律和的副将。
在奉国这三年来,哈勒汗亲眼见证了李彻如何善待契丹部众,如何公平分配水草丰美的牧场,又是如何给予他们这些异族降将尊严。
昔日的桀骜,早已被敬畏和逐渐滋生的忠诚所取代。
耶律和将密令递给哈勒汗,声音沉稳:
“殿下军令,着我部抽调草原精骑一万,即刻前往奉天府集结,准备跨海东征。”
哈勒汗接过密令,他虽然识字不多,但那鲜明的奉王印信还是认识的。
“好!”哈勒汗猛拳砸在自己厚实的胸膛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殿下终于给我哈勒汗戴罪立功、洗刷前耻的机会了!”
“末将这就去召集儿郎们,让那些倭奴崽子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草原雄鹰!”
哈勒汗转身走出营帐,冲向部族营地,用契丹语发出一阵咆哮。
号角呜咽,苍凉而雄壮。
无数剽悍的契丹骑士从毡包中跃出,冲向马栏,解开他们心爱的战马。
没有太多言语,只能听到一声声兴奋的嚎叫声,和战马踏在草皮上的闷响。
蛮族勇士崇拜力量,谁是最强的酋长,谁能让他们吃饱饭,谁能保护他们妻儿不受人欺辱,他们便认谁做他们的可汗。
无疑,在这三个方面,李彻都比曾经的耶律大贺做得更好!
故而,这群契丹骑兵愿意为李彻而战,乃至献出生命。
这些天生的骑手,是最好的斥候,是最锋利的游骑兵!
。。。。。。
銮殿之上,李彻继续命令道:
“着令:东北军区王三春,抽调室韦蛮兵一万五千!”
黑龙江畔,严寒之地。
白鸽飞越了苍茫的林海雪原,最终落在了一只粗糙的大手中。
白鸽向上看去,只见一道狰狞到离奇的丑脸。
更有一道刀疤从左额角斜劈至右下巴,毁去了大半面容,更添几分凶悍之气。
“小鸽鸽,可是俺家殿下让你来的啊?”
王三春眼中凶光一闪,随即咧开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狞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鸽子吓得双翅一颤,直接晕倒在大手之上,一动不动了。
王三春抽了抽嘴角,小心翼翼将鸽子放下,随后展开密令。
“嘿!终于来了!”
王三春眼光大亮,大步流星往江畔的营地走去。
“小的们,骨头都痒了吧?都给老子滚起来!全军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