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城有口皆碑,不可能得罪什么人,你放心好了。我觉得啊,他估计是闲不下来,出偷偷查跟红丝巾有关的案子了,然后把手机丢了。”
听韩涛这么说,内心紧张的徐丽舒缓了不少,但还是有些嘴硬损了几句:“这个陈文明,不好好退休,查什么案子。我不是我咒他,他啊,早晚得死在办案上!自己啥毛病不知道?涛子,等你找到他,让他赶紧回来搬家!”
“行,知道了,师娘。”韩涛点了点头,突然好奇地问,“对了师娘,怎么突然要卖房子了啊?你不是还有一套房子吗,反正这套空着,就先让老陈住着呗。咋的,缺钱啦?缺多少,我看看能不能倒点儿。”
从徐丽说出要让陈文明搬家,韩涛就一直有个疑问,不明白徐丽到底为什么要卖房子。
自从陈文明和徐丽离婚净身出户,由于没有自己的房子,就只好暂时住在他们原来的婚房内,这一住就是二十年。
这二十年来,徐丽从来没有提过要卖房子,更没提过要让陈文明搬家的事情。
难道,徐丽那边也出什么急用钱的事儿了?
徐丽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冷漠地说:“没啥事儿,就是想卖掉,不想让他住了!白住了二十年,已经够意思了!我也快退休了,把房子卖了攒点养老钱。”
“啊,倒也是。”韩涛听罢,微微点了点头。
他能听说什么呢?
虽然心理上同情老陈,但是目前毕竟不是老陈的房子了,他们夫妻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让住是本分,让住是情分。
徐丽侧头看了一眼开车的韩涛,长长地叹了口气,反问:“涛子,是不是觉得我挺没有人情味儿的?”
韩涛急忙摇头:“没有,师娘。那是你的房子,你有权做出任何处置。”
随后,二人一路无言,直到韩涛将徐丽送回了家。
韩涛望着徐丽进入单元门的背影,眉头微蹙片刻,五味杂陈地返回了车里。
现在不是担心徐丽让陈文明腾房子的时候,而是陈文明现在身在何方,到底是吉是凶的问题。
韩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越来越重。
由于“红丝巾系列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已经到案,专案组不舍昼夜的忙碌也暂时告一段落。
第二天,韩涛请了一上午假,开车到处找陈文明。
自从儿子失踪,陈文明变得异常孤僻,工作之余基本不与人交往。
大部分老战友旧朋友都断了联系,只留下一两个特别要好的,还偶尔联络问候。
当年韩涛曾跟着师父去过这两位要好的老朋友家,所以他开车兜了大半座绥城,登门寻人。
连同陈文明爱去的棋牌室也去了,但是结果都一样,都说很久没跟陈文明联系了。
韩涛心急如焚,边开车回局里边冥思苦想,老陈到底能去哪儿?
开车经过清源桥时,他心里猛地一震,脱口惊道:“那个倔老头不会真的还在暗中调查红丝巾案吧?周知!对,一定是在查周知!难道,在暗查的时候遇险了?”
殊不知,陈文明确实遇险了,但却是主动遇险。
五月底,东北大地到处春红柳绿,就算是黑矿场所在的大山也不例外。
只是再怡人的风景,这里的人也没闲心观赏。
陈文明下夜班,和小山东搭伴上厕所,趁没人聊起昨晚周知又送人来黑矿的事。
他和小山东混熟了,而且这小山东对他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私下里愿意跟他唠几句闲话,以此排遣困在黑矿无法脱身的苦闷。
这些天,陈文明小心谨慎,只和小山东扯些闲话,没敢冒然打听周知的事。
他在等机会,一个能在闲聊中自然而然提及周知,但不会显得突兀可疑的机会。
这个机会现在几乎是垂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