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黑,上次差点把我摔死”,“啪”一下按了大灯的开关。
地下室里瞬间通亮,陈文明一眼就看到对面墙壁上有个通风口!
他在黝暗的环境里关了太久,眼睛实在受不了这突然乍现的强光,只好用手遮住眼睛。
马仔进来,把饭盆往破木桌上一撂,转身就走,多一分钟都不愿意停留。
在地下室关久了,陈文明摸索出一个办法辨认白天黑夜。
他趁送饭马仔开关门的短暂瞬间,刚好能看到地下室对面墙上的半扇窗户。
此时那扇窗外漆黑一片,而地下室门外走廊亮着灯光。
陈文明心头一震,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铁门重新上锁,而且马仔临走时在外面关掉了地下室里的大灯,熟悉的黑暗再次降临。
陈文明赶忙从破沙发上爬起来,端过那盆饭,狼吞虎咽地吃。
吃完饭,他把饭盆一扔,站起来试试腿脚上的力量,十多天来第一次笑了:“还行,果然吃饱饭就能有些力气。”
事不宜迟,他搬起桌边的椅子直奔墙边,打算看看那个通风口有没有锈死。
他站到椅子上,抬起手在通风口四边摸索着,果然已经锈死了。
但是他并没有灰心,一般这种老式通风口都是用铁边框中间镶着一层细铁丝网。
他琢磨,既然铁框已经锈死,说明这个通风口锈蚀程度很严重,而细铁丝网耐锈蚀的程度极低。
他试着把手掌按在铁丝网上,往前一推,手顺利穿了过去。
逃出地下室的机会,真的近在眼前了。
陈文明忍耐着激动,快速把锈蚀腐烂的细铁丝网扒掉,然后抓住锈死的铁框,脚蹬上椅子靠背横梁,拼尽全力向上用力。
这十多天的半饥半饱,让他因祸得福,消瘦的身体顺利进入狭窄的通风管道。
他吃力地沿着管道往前爬,顾不上这通风管道的尽头通向什么地方。
管道里经年累月的厚重灰尘,呛得他不敢用力呼吸。
就在他被呛得憋不住要咳嗽出声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
有亮光就说明是矿场院中大射灯能覆盖到的地方,也是极可能有人走动的地方。
陈文明犹豫片刻,索性把心一横,反正杨栋梁不敢轻易对自己下黑手,出去被逮住大不了再关进地下室。
他抱定这样的决心,迅速朝着那光亮爬去。
一路平安。
陈文明爬出通风管道,一直贴墙根往矿场大门跑,竟然一个人都没遇到。
经过监工宿舍窗下时,他听到里面吵吵嚷嚷划拳的喊声。
怪不得没遇到人,原来杨栋梁他们在宿舍里喝酒。
当年做侦察兵的童子功还在,陈文明悄无声息迅速通过监工宿舍,离矿场大门越跑越近。
猛然间,他看到那辆通勤车空荡荡地停在大门口,心想,这是周知又往矿场里送奴工了。
他来不及深思太多,猫着腰避开射灯的光,一路直奔大门口。
然而,当陈文明眼看就要冲出这座巨大樊笼的刹那间,突然听到从侧面传来一声喝问:“谁?!”
这声音不大,有点怯生生地发颤。
陈文明心跳怦怦加速,停下了脚步,但是没吭声。
他扭头往侧面看去,大门墙垛上的球灯落下幽幽白光,照在墙垛下正慌张系裤腰带的人。
那个人正是胆小怕事的周知。
原来,周知刚把一车新奴工送回来,想要撒泡尿,便遇到了逃跑的陈文明。
陈文明一愣,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此时,只要周知大喊一声,陈文明的逃跑计划将功亏一篑。
他迅速且冷静地思考一下,提步朝周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