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那就说说‘红丝巾案’吧。”
“这有什么可说的,你不是已经都查到我头上了么。没错,那几个人都是我弄死的。”沈复生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地说,“第一个女的,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叫崔玲,她爸是当年转运我到河北的司机,当年经过清源桥的时候,因为我哭闹,他听着心烦,把车开到桥下,从郝凤琴怀里把我揪下来,用皮带把我吊在桥栏下好一顿打,我才四岁呀,你说他怎么下得去手呢?”
陈文明张了张嘴,终究是回答不出一个字。
是啊,怎么会有人对一个弱小无助的孩子下那么重的手呢?
他解释不了,只能躲开沈复生的目光。
这详尽的描述,像一种不会皮开肉绽的酷刑,所有的伤都闷在他心里。
沈复生看着他,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所以,陈警官,你给评评理,我把他女儿吊在他虐待我的地方,不过分吧?”
“如果你没杀了她,确实不算过分。”陈文明不得不开口回应一句。
沈复生笑了笑,抬起手把烟头弹得很远:“至于其他四个人,也同样没有一个是冤死的鬼。刘万才为了让我在那个破仓库里安静点儿,就往死里给我灌白酒,我到现在都闻不了白酒的味儿,所以只偶尔喝几口红酒,那是噩梦,吐出来的胆汁灌进鼻腔里,换成大人也受不了。至于那两个女人对我做的事,懒得跟你细说了,现在只差一个‘鬼叔’,这事就翻篇了。”
他走到陈文明面前,上下打量几眼,“你不愧是‘陈狐狸’,竟然能用‘鬼叔’把我引出来。狡猾。”
陈文明沉默地看着他,看他眼中的快意越来越寡淡,那浑浊的眼底分明藏着恨苦。
沈复生脸上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是那笑容没有一丝温度。
他转过身看着烂尾楼外远处的一片茂盛草木,留给陈文明一个背影,用一种松弛而沧桑的语气缓缓说道:“有时我也挺感激你的,给了我这么好的基因。如果没有你的遗传因素,我再怎么潜心研究犯罪手法和练习反侦察能力,估计也白搭。”
他倏地转身,远远地对陈文明一笑,“还好,我的功夫没有白费,几年下来,把完美犯罪研究得很透彻,又在当年那几个拐卖我的人贩子身上验收了成果,我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你呢?作为在公安战线上奋斗三十年的老刑警,不点评一下么?”
陈文明极轻地叹息,苦笑着反问:“你报复人贩子的同时,也在报复我和你妈对吧?”
“怎么?我没有权利这么做?你觉得我不该报复吗!”沈复生陡然激怒,整个人都在愤怒中颤栗,“二十年前,如果你肯转文职我妈就不会跟你闹离婚,没有闹离婚的事,她怎么会赌气直接去给学生补晚课把我扔给你!可是你呢,你眼里除了你的案子,其他都不重要!我才多大啊,还是怕黑的小孩儿呢,你接到刑警队电话,把我锁在家里就往局里赶。你不丢下我,郝凤琴怎么可能有机会拐走我?”
他嘲弄地摊了摊手,“所以你看,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不是你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