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瑟瑟颤抖。
“别急着伤心,也用不着哭哭啼啼的,后面还有呢。”沈复生拿出一根烟点上,狠狠抽了两口,继续说道,“林振海在参与拐卖期间,娶了另一个女人,而且也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我让杨栋梁扔到江里那个哑巴,叫林琳。这个小哑巴被你爹视为掌上明珠。我用她把你爹引出来找我报仇,好不容易抓到他,你却背着我偷偷把人给放走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深吸一口烟,声音沙哑地叹息道,“余梦,你太让我寒心了。”
余梦把脸转向侧面,不再看他,也没有再开口争辩什么。
她心里很委屈,但是这份委屈又很难表述清楚。
人是她放走的,仇人之女的身份也不可改变。这些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就算沈复生因此生恨,她也没有怨言。
不过,听到沈复生说到“心寒”两个字,她暗自伤感地想,其实我也感到心寒,又能向谁去讨个说法呢?
所以她不想对沈复生解释,而沈复生压根儿也没想给她解释的机会。
两个人就这样陷入僵持,早晨出家门之前还软语温存的一对恋人,在夜幕降临时却变成彼此敌视的陌生人。
在冷漠中各怀心事,各自看着车窗外的路人,却不愿意再看对方一眼。
沈复生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把车里抽得灌满呛人的烟雾。
他放下车窗玻璃,车里的烟散出去了,心里的怒气也跟着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望。
男人的伤心很难宣之于口,他深深吸了一口窗外吹来的冰冷气息,然后关上车窗,开车回家。
冬夜的街灯在白雪映衬下格外斑斓,却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
车里的两个人一路无话,到底不肯看对方一眼,仿佛谁先转过头看对方,谁就输了。
余梦任由眼泪在静默中流淌,头靠着车窗玻璃,目光落在沿途的街景,心中的委屈不仅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平息下去,反而愈发强烈起来。
她在脑海中描摹着妈妈的容貌,可惜不管怎么努力回忆,都只能构建起一个虚幻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