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尽头通向怒火,绝望的极致是渐入疯癫。
此时的江怀已经像个疯子一样,他紧紧抱着手中的史书,尽管那是一本少了一百年的残书,但江怀却将这一切看得比命还重要。
是啊,有什么能比自已的命运还重要的东西呢,这不仅仅是一本诡秘之书,更是一座耻辱之碑,这是江怀的坟墓,是他像狗一样被陈镜愚弄的最好证明。
江怀平静地推开图书馆的大门,临近傍晚的寒风贯刺着江怀每一寸皮肤,他不再愤怒,不再恐惧,有的只是憎恨,发自灵魂深处的憎恨。
他朝着天空大喊,眼神中已然尽是疯癫!
“陈镜!滚出来,你个胆小鬼。你踏马就是个躲在阴僻处的鼠辈,既然你想玩,那就光明正大的出来跟我玩呀,滚出来!!!!”
没有人回应江怀,这似乎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但对于江怀来说,陈镜让他再也没有了退路,他们的这场棋已然开局,非黑即白,一死一生,这将是江怀逃到哪里也无法改变的事情,这场大战不可避免了…
江怀渐渐的平静下来,那是如死一般的平静,那充满绝望…痛苦…憎恶的平静,这一切都出自一个普通的学生。
江怀望了望时间,已经五点钟了,他跟那个心理医生预约的时间是明天下午的两点钟,如今的他不知道还需不需要。
罢了,既然预约了,就去看看吧。
江怀打开手机,这么晚了他本想打车回去他昨天住的旅馆,可是奇怪的是,明明不是什么偏僻路段,却没有一辆出租车在附近。
没办法,江怀只能走回去了。
算了,也没多远,也就半个钟头的事。
江怀抱着那本史书,离开了图书馆。
傍晚18:00
北方冬天的夜晚较长,所以天黑的时间也比较早,大多是六点钟。江怀就这样走在一条林荫小道上。
他还在不停地翻看手中的史书,似乎想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惜,这本书丝毫没有一点被修改或是重新装订的痕迹,这不仅证明这诡异的一百年真的突兀的消失了,还无法解释另一个现象:那就是为什么会记载2024年的历史,明明没有任何新装订的痕迹呀。不仅如此,江怀在图书馆又翻看了他能找到的所有通史,无一例外,全部都少了一百年,若不是这样江怀打死也不会相信这荒谬的一切,也不至于到现在离开。
就在江怀思考之际,头顶的路灯亮了。江怀望了望时间,正好六点整。
江怀望着这诡异的时间,再一次被迷雾笼罩。
已经接近五十分钟过去了,我……为什么还没有到旅店。
一股久违的感觉再一次的出现了……
没错,在我见到李诗诗变成怪物的时候,自已就曾被这种感觉包围过,如今……又来了。
就在此刻,江怀头顶上的路灯开始忽明忽暗,眼前也感觉一阵晕眩,眼前平直的道路一时间变得七扭八歪,慢慢盘踞成一道道轮回,而我却成为了这诸多轮回的起点。
妈的……又来了,这诡异的家伙,又是李诗诗吗?
“陈~镜~”
“陈~镜~”
“谁?!滚出来,缩头乌龟,滚出来!”
“陈~镜……陈~镜……”
“陈镜……陈镜,又是陈镜!我踏马叫江怀,不是陈镜!”
江怀真的已经怒火中烧了,无论在任何地方,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无论是什么诡异的情况,所有的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全都在喊那个让他最深恶痛绝的家伙。
“你们跟他有仇就找他去报呀!为什么都缠着我,我叫江怀,你们认清了没有呀!”
尽管江怀无数次的重复着他的话,他真的很想证明他是江怀,但诡异的一切还是在围绕着陈镜不停地出现。
他不停地向前奔跑,他想逃脱这盘踞的轮回。他一刻不停地前进,可是却无法移动半步。他感觉不到疲惫,他就这样一直地跑,不知跑了多久,他渐渐地停了下来。
是呀,我只是个普通人,面对这些诡异的东西,我的挣扎又有什么意义,蜉蝣撼树罢了。江怀感受到了深深地无力,他渐渐感叹他作为人类的渺小,那股坠入冰点的绝望再一次笼罩了他。
他放弃了挣扎,任由着轮回扭曲着他的身体,这一次,他不再被震惊和恐惧充满最后的生机,他的最后一丝念头,只剩下绝望与憎恨。
果然,恐惧来源于弱者,只有无边的绝望与恨意才能铸就真正的强者。
这一次,将是我江怀的新生!
——江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