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这真是一句令人感慨的话,可惜我真的不想懂。
是呀,无论复活多少次,历史还是会被遗忘,那我守护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江怀的心已经如坠冰窖了,世间唯一能够让心融化的火焰,也因为彻骨的绝望而熄灭了。
他真的累了,和很多堕落的人一样,选择了沉醉,选择了麻木,选择一死白了。
他绝望的从床上爬起,望着迎面走来的老婆,他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给了她深深一吻,便再也没有纠缠的夺门而出。
清晨的风少了些温度,又多了一丝伤人的苦楚,它像雪地里蛰伏的蚯蚓,是无论再怎么顽强,也逃不过寒冬。
——四芒大楼
江怀恍惚着来到顶楼,这是24层,共72米高,是一个送葬绝望之人的好地方,因为那是可以迎着风通向毁灭的好去处,是每个人心中的最有尊严的死亡之法。
寒风扫着余秋的落叶,让天台变得更加肃清。江怀一步一步迈向深渊,窥探着自已对死亡的恐惧。真可惜,那里空空如也,而绝望却四处横行。
“就这样吧,让我告别这一切吧。什么历史,什么意义,都去见鬼去吧,就连我也要前往了,再会吧,世界。”
江怀坚毅地迈向虚空,却在死亡的0.01秒停了下来。
“如果死亡能证明你的存在,那就请便吧”
江怀耳边响起了一个极其厚重的声音,他睁开双眼,回头望去。
那人身穿一身白色长袍,双目发白,是个盲人,手里抱着一本史书,盘坐在一尊石台上。
“你……你是谁?”
“我是谁很重要吗?或者说我们的身份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的身份……不重要吗?”
“那相比于那段遗失的历史,我们的身份还重要吗?”
江怀望着眼前奇怪的人,他感觉有一些熟悉,就好像看见了陈镜一样。
“你……也知道历史的遗失,还有你手上的那本史书,你究竟是谁?”
“和你一样的人罢了,我们都是‘遗忘者’。”
“遗忘者?什么意思?我们遗忘了什么,难道不是历史被遗失了吗?”
“历史何其宏大,宛若长河,那绵延千年的东西,怎会无缘无故的断流这一百年呢?”
江怀的大脑感觉受到了冲击,那是一股谎言被戳破的感觉,有些愤怒,又好似抓住了什么。
对呀,历史怎么可能消失呢,他们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消失的根本不是历史……是我们的记忆呀!我们都是遗忘者,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群怪物。
没错……没错……没错!这就是真相呀!江怀感觉自已心中的迷雾突然散去,纯粹的光明已经照亮了他的心田。
江怀对着白袍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从台子上下来,望着万丈深渊,心中的恐惧再一次浮现。
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江怀望着眼前的白袍老者,他感受得到此人的神秘,他的眼神很深邃,久久望着,竟然有些昏厥。他一定知道不少事,可以利用一下。
“前辈你好,晚辈江怀,还请问您尊姓大名?”
“我?一个无知的人罢了,不必在意,反倒是你,你……究竟是谁?”
江怀感觉很奇怪,我不是介绍过自已了吗?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我叫江怀,24岁,就读于北河大学,是历史系的研究生。”
“这样呀,好的,江怀。”
“还请问阁下,我们作为遗忘者,应该怎么恢复记忆?”
“记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要不停地解锁消失的历史,至于解锁的方法,我想你应该早已熟知,去不断做反常的事吧。”
果然……无论是什么,都逃离不了这个方法吗?
“好的前辈,多谢指点!”
随后陈镜转身离去,而白袍人却叫住了他。
“我会一直在这个天台等你,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随时来找我,祝你成功。”
“好的,谢谢前辈。”
江怀满怀信心的离开了大楼,望着有些阴沉的天空,嘴角的微笑逐渐变得冷峻。
是的,他根本不相信白袍人的话,因为……他早就验证过白袍人的想法了,张生就是最好的例子。无论再怎么失去记忆,也不可能让人失去常识,而且若是一切都因为鬼怪而改变,那鬼怪改变的记忆一定不是他们自已的,张生,李诗诗,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