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还有多远啊?”陈润熙搓着手心,“这破北极真冷。”
“我也不知道。”芬格尔缩着脑袋。这狭小的房间就他跟陈润熙住。陈润熙,当初韩秋的室友,当然现在他也不记得韩秋了。芬格尔从日本逃走后就销声匿迹,躲藏了很久很久。躲藏的过程中他也没闲着,一直盯着各方的动静。直到一个监视之外的存在,一通带着魔力的电话告诉他:格陵兰海见。太子出现了。有两种人会让你奋不顾身,你所爱的,你所恨的。芬格尔从没想过太子会主动联系自已,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太子,都没能查到有用的信息。他就像一个幽灵,飘荡在悬赏网站,无法被捕捉,时而会跳出来告诉你:我还在。而今这个幽灵直接走到了芬格尔身前,隔着大洋对话。恩怨起于格陵兰海,也将终于格陵兰海。芬格尔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这么些年,孤身一人习惯了,他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人手。只有两个智能系统,一个留在美国芝加哥,一个藏在日本东京。他现在像一条败狗,他曾经像一头野兽。他怀剑而动,启程时也只有这个学院的小弟陪伴自已。拼命的事情不该带上兄弟,但可以带上小弟。芬格尔花光了所有积蓄也只够两张普通舱的船票,他还是这么穷,陈润熙更穷。两人在海上飘荡,活脱脱像一个海盗,喝着朗姆酒,看着富豪们的女人流口水。是芬格尔流,陈润熙自诩正人君子,看美女大腿的第一眼是本能,克制不住不看第二眼才是男人。所以陈润熙不挪开目光,一直看着就不存在第二眼的事情。“你怎么没把你女朋友带来?”芬格尔翘着二郎腿问。陈润熙耸耸肩,说:“咱俩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问题,带她干嘛?”“聪明!”芬格尔鼓掌,“所以你不辞而别,到时候骨灰被送回学院,这就是好事了?你t真是个人才。”陈润熙收到芬格尔的消息就溜出来了,有芬格尔远程协助,学院的那点封锁对于陈润熙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只要是归诺玛管,就不存在针对芬格尔的墙壁。“老大,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能命令诺玛?”陈润熙问。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干,就聊聊往事。往事总是带着魔力,让人沉迷,一旦沉迷就好似坠入深渊。“我构建的。”芬格尔眼神迷离起来,“诺玛的核心是eva,我跟你提过eva吧?” “提过,嫂子。”“对,可惜你没见过。”芬格尔嘴角的苦涩被杯中的朗姆酒压下,“陈润熙,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搞怪,二缺,幽默,没什么出息的样子。当然这些都是你的表象啦,我知道的,老大。”陈润熙回到桌前坐下,不再沉迷窗外的海景,他端起酒杯和芬格尔共饮,“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陪你一起去。”酒精刺激着话题,陈润熙越说越多。“老大,我刚进学院时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你。你知道的,我这人从来都没什么志向,稀里糊涂地来学习怎么屠龙。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的,但选择这东西,必须做,我也不愿回到原来的生活。那个时候啊,我看到你坐在大草坪旁边的长椅上,一边摆弄单反一边抠着脚趾,哪儿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啊。”陈润熙说。芬格尔皱着眉头,“合着你当时对我感兴趣是因为我抠脚?”“不。”陈润熙举杯,“因为我觉得你的状态很让我向往,所以我就去认识你。”“那现在你应该会后悔,毕竟你只需要做好一名普通的学生就行了,你的血统不差,未来也能过得舒服。”“谁说的准呢?可能我会因为血统而奔赴战场,死在哪片海域,或者陆地。我倒不是怕死,只不过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你真奇怪。”“老大你也很奇怪啊。话说老大,你一直盯着路明非,你觉得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陈润熙问。芬格尔看着这个年轻人,在他的年纪面前,还在学院就读的没有谁不能被他称为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真不像一个年轻人啊……带着点暮气,暮霭沉沉的。芬格尔想说:你这家伙能不能有点出息,年纪轻轻的怕这怕那,仅有的勇气就给我这么个废柴。可他说不出口,没什么好说。在没有援手又需要援手的时候,芬格尔能想到的就是这么个年轻人。他是校长的工具,陈润熙是他的工具。芬格尔自认自已是有目的和目标才选择成为工具,而陈润熙的理由很简单:喜欢。不是喜欢芬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