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沉默一阵，问：“他们还好吗？”

“非常好，别担心了，师兄。”路明非感觉继续聊下去，楚子航会问起更多人的情况。

师兄这人就这样，关心起谁来就会问很多，没个停的时候，虽然平日里表现得冷冰冰的。

“走吧，我们下去看看象龟送的礼物。”路明非提议。

“好。”楚子航顶着月色站起身。

皎洁月光映照出很多年前，路明非怔怔地看着师兄，他忽然发现自已已经在师兄身上找不到曾经的杀气。

“师兄你帅了好多。”路明非开玩笑地说。

楚子航皱了皱眉头，没搭理路明非的这句话，他继续问起其他人的情况：“恺撒呢，恺撒怎么样？”

路明非只能一路往下，一路讲述。

他讲恺撒是怎样一个不负责任的加图索家主。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恺撒于外游走，少有回到家族里的时候。名义上恺撒是加图索家主，实际上加图索的事情都是代理家主帕西在处理。

路明非说：恺撒跟他老爹最大的区别是他不是个花心大萝卜。

自始至终，恺撒的心思都只在诺诺身上。

以前是，现在更是。经历了那一切，记得那一切，恺撒失去了曾经的骄傲，没了往昔的意气风发。

但还不至于走向颓废，用恺撒自已的话来说：我得找到些什么，来挽回所失去的。

诺诺留在学院帮路明非，恺撒走遍山海，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寄信给诺诺。

他采用这种较为原始的方式，放弃了电子邮件。

笔墨写下的每一个字母都是情真意切。

跟随信件一起的是他在世界各地搜找到的小玩意，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香波地群岛海滩上捡到的贝壳，亚马逊雨林找到的标本。

也会有很多照片，很有意思的是两个月前，恺撒去了北极。

寄回来的信件里有一张他跟北极熊的合照。

照片里，恺撒已经没了往日养尊处优的模样，皮肤泛着黑黄色，面容枯瘦下来。

唯有那双眼睛，远比往日要有神，似是蕴有日月星辰。

“诺诺是怎么想的？”楚子航问。

“嗯……怎么说呢。”路明非想起诺诺曾说过的话，“学姐她在意的不是某个人的努力啦，恺撒在做的事情，于学姐看来更像是自我感动。学姐想要的是某一个瞬间，而不是日久生情。”

“恺撒不是在自我感动，这是一种救赎。当哪天他不再对诺诺表达心意，说明他的救赎已经完成。”

“我知道的。唉……怎么说呢，我感觉诺诺对老韩有意思，尤其是老韩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做了那么多事情。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古美女爱英雄。学姐她想要英雄，没有英雄的话来个恶霸也可以。恺撒能当英雄，却又不是那么大的英雄，他更当不了恶霸。相比较，老韩又是英雄又是恶霸。”路明非补充道：“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很少在学姐面前提及老韩。”

楚子航沉默，这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

女孩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他能猜出恺撒这位昔日对手的想法，但没办法对诺诺的举止做出对应的评判。

沉默间，电梯抵达地下车库。

路明非打开车的后备箱，纯手工制作的木质盒子，看得出来源稚生为此精心准备。

盒子上面刻着日文：赠楚君。

落款是源稚生的名字。

路明非打开盖子，盯着这两柄古刀晃了神。

按照那个故事，上杉越提着它们奔赴最后的战场，与尼德霍格的战斗中碎裂。

现在它们完好如初，呈现在面前。

“去地上看吧，这里看不太清。”路明非抱起盒子。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地面，将盒子放在长椅上。

楚子航没有再问出什么问题，沉默地站在盒子前，望着两柄古刀，溺于往事中。

“试一试吧。”路明非说。

“嗯。”楚子航拿起蜘蛛切，连带着刀鞘挥动了一下，“三年里一直没参加过战斗。”

“师兄，刀法这种东西，跟自行车一样，学会了就忘不掉。”

“以前我以为自已学习的是正宗的日本刀法。”楚子航说着，拔刀而立。

清冷的月，散着雾气的光落在人和刀上。

刀身闪烁冷光，人影开始晃动。

“可师兄你当初凭借在少年宫学习的刀法，去日本打败了不少正宗流派出身的家伙。”路明非靠在长椅上，眯着眼睛看楚子航挥刀。

楚子航像是在适应，小幅度地挥动，进退有序。

慢慢的，他不再克制。

刀风呼啸，卷着叶落。

路明非看得很专注，安静的夜里只剩下楚子航不断挥刀的声音。

刀光忽闪忽暗，借着月光映照过往。

“大概我也用不到什么。”许久后，楚子航停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