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一起快乐的时光,唯独记住了在王府的那些屈辱。
“不吃苦,你活着干吗?”
老头突然冒出一句话:“老头我都不知活子多么年,不一样在沙城里卖包子?”
王贤想了想,没好气地笑道:“难不成,老师也喜欢上了小富即安?”
老头一愣,气得又敲了敲他的脑袋。
笑道:“你是笑我是白痴?还说你是白痴?修行到了为师这样的境界,最后为的是什么?”
“你以后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倘若那会你的修为再也无法寸进,你是喊天?还是上吊?还是去卖包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还有一些责任......”
王贤皱眉问道:“既然老师已经看见了天意?为何不离开天路?沙城有什么好?连下场雨,也是老天的恩赐。”
老人笑道:“天路既然存在,总得有人在这里看着,否则,要是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小浑蛋,怎么办?”
王贤打死也不相信。
难道说,老头是这漫漫天路的天道?
还是说,老师是管理这条天路的神仙?
只是,神仙竟然要去沙城卖包子?
气得他盯着两只啃食肉干的蚂蚁笑道:“老师你姓张,又不是姓马。”
在王贤的眼里,还是龟城的马老头,显得快乐一些。
只要每天卖掉十笼八笼的羊肉包子,就很欢喜。
又不是老天,何来的忧心?
张老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信不信由你。”
想想不对,又说了一句:“我看那天圣宗的小子,白天吃了亏,只怕不会就此罢手。”
王贤缓缓说道:“管他呢。”
张老头却笑道:“你说我信不信你这话?”
王贤去取了一个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半晌才失望地说道:“这熊肉,太柴了。”
老人却自言自语道:“或许,对山下那三人来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他们将自己的回响寄托在你的身上。”
王贤愣了愣,陷入沉思。
孟小楼在将死之际,怕是会想一想自己。
那么西门听花呢?他会想谁?
老人神色有些伤感,“这么多年过去了,挑来选去,最后竟然等到你这样一个渣渣,只怕夜里连一把弓,都拉不开。”
“呸!”
王贤将嘴里的熊皮吐在地上,想想又捡起来放在两只蚂蚁的面前。
嘿嘿一笑:“吃吧,一会儿就放你们回家去。”
气的老头捏着他的耳朵笑道:“老师在跟你训话。”
王贤笑道:“听着呢,我在想一个老头跟我算的一卦。”
“什么卦象?”
“未济。”
......
曾经的文会元,在天圣宗也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天骄。
直到他来到天路,吃尽了苦头,才知道天骄两字,离自己还远得很。
这一日回到暂住的小院,却是鼻青脸肿,满身泥浆。
还好有百花谷的女子陪着他一路回来,这才没有在半路疯掉。
回到屋里,躺在床上。
想着西门听花说的那番话,一直萦绕在耳畔。
今日一战,他的自尊心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被西门听花一拳轰碎。
眼下的他心如刀割,心里不是为了脸上的伤痕痛苦,而是因为颜面扫地而狰狞。
“你不就修为比老子高一点吗?回到天圣宗,他娘的谁知道你西门听花是谁?”
翻来覆去,痛得他嗷嗷想叫。
却没有喊出声来。
直到那个消失在街边的黑衣男人走了进来,看着他嘴角动了动,说了一句话。
文会元闻言一凛,冷冷地喝道:“天路漫漫,又不是没有死过人。”
黑衣男子淡淡一笑:“那就让他去死吧,死在沙城,好像也不错!”
窗外的女子听到两人一番话,一时怔怔无语。
看着端在手里的一壶茶,想着西门听花说的那番话。
心里骤然一惊。
不好,倘若王贤也来了天路,那个杀神好像跟西门听花的关系不错......
若是那家伙得知,不知道最后会有怎样的一个结局?
想到这里,忍不住幽幽一叹,悄然离去。
心道,沙城黄沙漫漫,不知道最后会埋了谁?
......
吃了几个包子。
王贤用手里的筷子,将桌上的阵法拨开一条生路。
未几,只见两只蚂蚁顶着两粒数倍于身体的肉干,雄赳赳地冲出的困阵,自主桌下一路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