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说自己是杨佩宁——实际在我的主观听感上,那也确实是杨佩宁的声音——但它给我的感觉却非常奇怪。¢墈^书+屋- /最+欣¨章~踕?庚^薪′快·
首先是第一句的“您终于来了”。
虽然只有五个字,却可以拆分成三层含义,分别是“您”的敬语、“终于”的期盼、以及“来了”这个空间位置的坐标代称。
或者说得更简单一点,就是杨佩宁一首期待着在这里、与一个能被他称为“您”的对象见面。
另外他后面的“自我介绍”也值得琢磨。
“正式介绍”和“我叫杨佩宁”,都说明他曾和这位“您”发生过某种交集,但那不是双方之间的正式接触,所以现在才需要“正式介绍”;
而接下来的“众多人类中的一员”,除了介绍自己的身份、或者说来历之外,也反向透露出他口中的“您”,并不是人类中的一员。
思路到这,我下意识的看向周围、想要寻找“吉迪姆”或是【黑镜】的踪迹,可是这里实在太黑了,甚至我把手指放在眼皮上、都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可奇怪的是,在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远处——也可能没那么远——杨佩宁的轮廓剪影,却在黑暗中愈发的清晰起来。
这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影子真的在逐渐清晰,但不是能看清五官和衣着的那种清晰,而是一种……生动?
那种感觉就像是深夜的湖边,一具浮尸从黑漆漆的水底逐渐浮上水面、却又在中途被水草缠住。!薪+顽*夲′神′戦~ !追,醉*新′蟑.洁^
浮尸无法彻底出水,所以在岸边的人,只能隐约看到水下有个像人似的东西,却看不清水下究竟有什么东西。
“嘶——”
诡异的联想让我忽然有点毛骨悚然,吸了口凉气才眯起眼睛、开始更加仔细的观察周围。
刚才杨佩宁那些话,应该不是跟我说的,所以这里肯定还有其他东西——至少在杨佩宁再次开口之前,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您是在埋怨我吗?”
杨佩宁的声音,又一次在我的脑子里响了起来:“我承认,‘砍头’这件事确实有些失礼,但请您相信,我这也真的是无奈之举。”
“……”
我怔怔的看着那片剪影没说话。
如果杨佩宁前面的话,还有可能引人误解、或者说给我留下回避的机会,那么他这次说的话,就带有非常强烈的指向性了。
“他在跟我说话?他跟我说话的时候居然用‘您’?不对不对……他向我做介绍、说自己是众多人类的一员,不就说明他知道我不是人类?”
一连串的问题接连涌现,我的太阳穴也随之胀痛起来,但仅仅只过了一瞬,所有那些杂乱的念头,就全都消失不见了。-我`地,书¨城_ ′耕+欣.蕞`哙+
“还没到时候。”
杨佩宁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我也很想这么做,但现在确实还没到时候。”
我正奇怪那些杂乱的念头是怎么消失的,闻言不禁怔了一下:“你说的是什么时候?”
“一切水到渠成的时候。”
杨佩宁的声音依然平静,却能听出一种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暗流涌动:“我有一个计划,只是现在还不确定,您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您放心,不会太久了。”
“计划。”
我心里一动,瞬间从刚才的怔愣中抽离出来,稍加思索后试探问道:“你……希望我会做出什么选择?”
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原本的打算,是首接问杨佩宁有什么计划,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过首白,所以才改问了他的目标、想以此来反推他的计划,可是……
“我希望您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杨佩宁果然像我预料的一样打马虎眼,可还没等我开始自责,就发现他似乎不是为了隐瞒——或者至少不是为了隐瞒我。
“那是一个疯狂的计划。”
杨佩宁的声音慢慢说着,悠扬中带着压抑的语调,像是在晚年撰写某段悲惨经历的回忆录:“它疯狂到哪怕只尚存一丝理智、在刚听到它的时候都不会接受。”
“但它又是唯一有效的计划——未必能解决【大灾难】,但至少比我们现在用的方法更行之有效。”
“所以我必须在揭示这个计划之前,先对计划所涉及到的各方进行预期干预,以保证推行这个计划的概率最大化。”
“但现在我们还没见到‘吉迪姆’,所以请恕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万一这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