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给了老二1000美金。老二没说话,直接放进了裤兜。
我们两个分别结婚后,接触很少,一年也就是逢年过节见个面。老二还常常缺席。
不知道你有没有兄弟姐妹,这种关系很难形容。兄弟姐妹就像是刻在你身体里某种基因,有着一直神秘的牵记。彤彤是独身女儿,说到伏地魔(扶弟魔)的时候,我们两个总是分歧很大。
多年后我要打一场大架,挣扎了很久,我还是叫上了老二。我特地跟他说,对手蛮扎手的。
老二居然留给他老婆一份遗书,带着武士刀就来了。路上他打电话给我,问我要不要叫人。我说,兵够了,缺将。他大笑,说那不用叫了,有他就够了。
这架没打成,但是我很感动,亲兄弟的感情,没有的人是没法明白的。
我一直不太明白,电视里面,特别是老娘舅那档节目,兄弟姐妹间兵戎相见,恨不得当场把对方斩于马下。节目里不断听到鸟叫声,那是替代了脏话。其实血浓于水,真正能在你追悼会上哭的,就是眼前这些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我妈是独身女儿。老爸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家里很和谐。不太明白那些鸡飞狗跳的大家庭。
第三年的时候,老二奔溃了,他已经完全跟不上学校的节奏。通过电话,我告诉他,争取拿一张肄业证书,别空手回国。他倒是做到了。
终结学业,回国那天,老妈气病了。
老爸照顾老妈。我和彤彤开车去接他。
老二剃了个光头,目测体重比出国前翻了一番。彤彤轻轻问我,老二成佛了吗?我笑笑,问她,是弥勒佛吗?
意外的是,老二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带回来一个女朋友。
出国前,关于女朋友的事情,爸妈跟老二约法三章,基础版,不要带个老外女朋友回来,升级版,不要带一个黑人女朋友回来,天花板,不要带一个男朋友回来。
老二带回来的居然还是一个上海女孩。女孩叫阳儿,嘴巴很甜。我和彤彤都很喜欢,所以抢在他们结婚前,定下了他们做我们的伴郎伴娘。
老二抢到西兰花,振臂高呼。旁边有小孩骂他,他也不说话,拿来一个啤酒瓶瓶盖,捏扁,扔给小孩。小孩不骂了。
le把我们带到化妆间,其他宾客直接去了宴会厅。
彤彤开始补妆,有人端来了四份冷菜,九宫格,量不大,很精致。le说,这是今天的冷菜,你们先尝尝。
我对日本人持一种中性的态度,毕竟我没经过8年抗战。但是,日本人的服务精神真的是值得尊重。他们很尊重细节,从白天的鲜花就可以看到,真的是,几乎每朵花都经过精心挑选。
每道菜都很可口,我明白,这也是让我们几个垫一下饥,很快我们就要步入酒池肉林,和15桌的至亲好友决一死战。
我一袭白色西装,率先走进宴会厅,老二紧跟着我。le递给我一个白手套,跟我说,进场的时候,轻轻挥动。然后补了一句,见过查尔斯迎娶戴安娜吗?
我极力回忆,没想起来。
我站到宴会厅中央,翘首望着二楼。按照行程表,彤彤会从楼梯走下来。sam扔过来一个橘子,我顺手接住。几个工作人员朝他走了过去。我朝工作人员摆了摆手。
现场开始掌声雷动,灯光熄灭。一束灯光打向二楼,在阳儿的搀扶下,彤彤身着白色婚纱,如同天使一般,从二楼缓缓降阶走下来。
我在楼梯口接到她,我微微俯首,彤彤行了个半礼,掌声又起。司仪宣布,大家开始用餐。
四个人被重新带到化妆间。这次比较简单,就是帮彤彤换一身晚礼服,紧身的那种,敬酒的时候不会太累赘。
第一道和第二道热菜送到了化妆间,我想不起来是什么菜了,只是记得挺好吃的。
老二和阳儿每人手里拿着一支红酒,跟着我和彤彤就走出了化妆间。一路上,不断有人拉拽我们,但凡要合影的,一律满足,要喝酒的,司仪和le都会柔和的阻拦,温柔的说,等等,再等等。
当时我爷爷奶奶还在世,不过没有任何犹豫,我和彤彤第一个去敬外婆。老二也是一般心思,瞬间四个人就把外婆围上了。外婆高兴到极致,这四个人,都是她的心肝宝贝。她轮流摸着我们,语无伦次,开始交代身后事了。老二将外婆轻轻抱住,然后轻轻举起。所有的摄影和话筒对准了他。他的口齿很清楚,这是我哥肖冲和我肖老二的恩奶,是她带大了我两。
恩奶在上海话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