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爷心想,你个叫花子还跟日本人学这个。好玩儿。转身背对着秦强大声道:
“兵荒马乱的,再见也难了。快去吧,一会儿让小日本子巡逻的给你逮去咋鞠躬都没用啦,往那边走!”说着他往西北大道上一指。
做了点好事儿,张五爷心里昨天跟日本人会面的罪恶感减轻了些许,心安理得,他大摇大摆地走远了。
秦强抬起头来看看四周。这时候四周已经都亮了,整个广场映着晨曦摊开在他的视野里,金黄的太阳,远方低沉沉的深蓝的云,照着精心修葺的大广场和它四周的巴洛克建筑,好像只有在吉卜力工作室的动画片里才有这样的景色。晨曦中开始有出来散步的人了,大多数都西装革履,还有穿蓬蓬的洋装的贵妇样子的女人们。秦强心说,你们这是跟我这儿演唐顿庄园呢吗?不过话说回来,唐顿庄园好像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要是清末中国人还有辫子。等等!张五爷有没有辫子?有没有!?他努力回忆,好像没看到辫子。“那我们这儿应该是20世纪初了。秦强自言自语,“哥们儿小武那时候还嘲笑我看唐顿庄园不爷们呢,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呵呵,没有什么知识是无用的。”他正在这儿想着呢,就看着有穿像警察制服的人朝他走来了。广场六条大路,秦强努力辨明方向,朝着张五爷指的西边那条路赶紧跑了。
好在这三年来在晓云的强化训练下,秦强跑步那是久经考验的,东北话那叫钢钢儿的。一路远远看见穿制服的他也不细看,拔腿就跑。好在那些巡警也不是真想抓他,管你什么山猫野兽呢,不在自己防区闹事就行了。巡警们也乐得他跑,他们也有面子,所以只是象征性的鼓噪着追几步就完了。秦强这一路往西连走带跑,发现越走人越多,越走房越破。之前还有人说日语,后来就渐渐的都是中国话了。西装革履渐渐变成了土布麻鞋。也渐渐没人假装追他了,秦强也渐渐的轻松了。于是秦强也不跑了。走。走着走着,他看到人又渐渐多了,现出来一座小小的镇子。有正经的饭店和客栈,和几座满气派的二层小楼—银号、当铺、酒楼。这个地方,他慢慢听路人说,叫小岗子,都是中国人聚集的地方。
秦强把时代在心里梳理了一下,大概也就明白为什么中山广场那儿是日本人的了,那是日俄战争后日本人从俄国人手里抢过来的南满洲铁路的附属地。秦强对外国人在中国土地上打仗然后擅自划分中国人的地有点愤愤不平。但他也明白,20世纪初军阀混战,中国也无暇他顾。要怨也就怨自己命运不济--
“为什么别人都穿越到盛唐强汉,我就这么倒霉怎么穿到了这么不济的民初了呢?”
然后他再琢磨一下,民初也有它的好处,起码语言变化不大,还可能遇到自己心中的民国美女。而且他是就地穿越,也没跑到不熟悉的国家或者地区去,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他从家出来时候脚上穿的凉鞋昨天晚上被保安扔出来的时候可能是掉了,他早把dalian boy的t恤从里往外翻过来了,这样没有醒目的海怪图案和粉色英文字,全黑的衣服也混得过去。不管满不满意吧,既然穿越来了就穿的认真点儿吧。秦强四周看看,按着五爷的指点找了家卖旧衣服的估衣铺买了一身土布衣服,白上衣黑裤子麻鞋,他还是把穿越带过来的t恤留在了里面,觉得还是留给念想儿吧,万一回不去呢。发型没得说,他从来都是平头,现在是长了点。当街他就听着有人喊:
“谁(拉大长音,读筛和水中间)剃头儿?”
老爸给他讲过老早年走街串巷的剃头匠就这么喊。秦强因为老爸时准时不准的信息得到了印证,大受鼓舞,也就顺着来拉了个长声儿:
“我-剃头儿。”
剃头匠看这愣小子心情不错,而且早上开腔第一嗓儿就开了张他也非常高兴,三下五除二就给秦强的脑袋理了个整齐,还未经允许就把秦强的络腮胡子也刮了个干净。秦强站起来摸摸脸上光溜溜的,小风一吹还有点浮凉,心情也略有些清爽了。
饱饱地吃了一顿煎包子之后秦强把剩下的铜钱认真算了算,还够两顿饭。得计划计划了。还是得先回沈阳去,毕竟那里他更熟悉,路也不太远。不过是不是这点钱不够火车票啊?秦强于是就假装外地刚到似的(其实他也的确是外地的且刚到)跟包子铺的老板攀谈,询问可以打工的地方。早上是包子铺最赚钱的时候,老板正在那忙得四脚朝天呢,哪儿还顾得跟他细细讲解啊。但毕竟秦强是客,老板只得从他的铺子里略走出两步,指着前面一条横街对秦强说:
“就那条路,笔直走、到码头。你现在快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