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命令所有的土匪分几个屋子睡了。他亲自给每个房间倒插门闩,谁也不让出来。将来怎么打算明天早上再议。等都安排下了,老胡和秦强、许老夫子和他的两个内应,姜谨行、宋长生,一起在匪首的房间坐了下来。姜谨行拿了几个灶上剩下的馒头和山上藏的酒,几个人在一起聊了好久。
姜谨行为人畏畏缩缩,现在看终于安全了,也就打开了话匣子。秦强也终于明白了这个山寨的来历。按姜谨行的话讲,其实山寨开始本来不过是因为某一年歉收严重,今天被他俩砍死的老四和被老胡捅死的老五活不下去了,动歪念头搞起来个小买卖。本来干的就是些没本钱、下三滥的小事儿,劫一些来往的有钱客商啦,吓唬一些刚来闯关东的老表啦。那时还劫富不劫贫、要钱不要命,并且严守行规,七不夺、八不强,一年俩人对付几十个银元就拿来买粮食、买种子。后来他俩干了两年觉得顺手,觉得需要人手就把他老六-姜谨行和老七拉过来帮忙。
他们在这山寨盘踞了没多久就来了这个自称飞天豹的老大和脸上有刀疤的金头豹秃头老二。他俩是一起杀过人的逃犯,刚来的时候说是逃难来的要挂柱子。这飞天豹枪法准,武艺高,人又阴险毒辣,一翻眼皮一个鬼主意,杀人、放火、绑票什么坏事都干过。他的那个铁哥们老二别看干瘦干瘦,那一把大片刀舞的虎虎生风,十个人里八个他一推一个倒。这两位大爷既然来了,还有谁敢当他们的老大啊。吓得原来的四个人赶紧就把老大老二的位置让给他们了。这飞天豹也的确有本事、有想法,而且无视行规,当然钱也来的快的多。
本来姜谨行自己心里就打退堂鼓,准备下山回家务农。可是没多久飞天豹又开始搞钉人头,挂狗笼,连自己手下也是发现不忠抬手就杀,吓得姜谨行怎么也没敢说出口。后来山寨壮大,因为缺厨子老豹子掠来了会做菜的老八,缺跑腿的骗来了跑得快的老九宋长生,然后豹老大说没消息来钱少,需要找个外线,这就正好赶上老胡赶着一大车货物上山来挂柱。老胡胆大心细,会赶车还认字儿,给山寨带来了很多好生意,在群匪中又有威信就升做了老三。这两年,因为之前的兄弟死的、伤的、跑的,豹老大又弄了这几个小的,都掰扯在一起,自己给编排叫个飞天十三太保,至于今天被宫城打死的小土匪和跟他血斗的那个以及山寨里几个守营的喽啰更是刚招上山寨来,最年轻的也就十三、四岁!老豹子积攒了几年本钱,正准备着大规模买枪买马抢几个集子,杀几个大户大干一笔的时候就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秦强默默地听着,看着月光下豹老大身首异处的尸体,不禁心里感慨: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这和我们现代的不良资本是何其相像啊!土匪做大猛于虎;有理想的匪首真可怕啊!”
姜谨行说完了,老胡也接过来说:
“今天屋子里都是咱自己人,我大仇得报,也不怕告诉你们我的底细。我其实到山上来投靠那是有原因的。我本是营口人,平时不是在盖州、海城、营口这三个地方赶一赶车,再就是陪老婆出海打打鱼。可巧五年前老婆要去海城赶集,我挂着同时赚点钱就把她留在镇上了,自己准备那天白天跑一趟大石桥,下午回来接她。结果千不该万不该就让她碰上了来集子上踩点儿的老豹子和二豹子。”
老胡说着顿了顿,咬了咬牙,腮帮子溜鼓,仿佛到现在还在后悔那天的事儿。
“他两个看她长得漂亮就想把她抢回山上去。”老胡接着说:
“我老婆那火爆脾气,哪能让他们说劫就劫了去啊。”
老胡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丝苦笑。
“集上的人说她抽冷子就从摆摊的抓了一把柴刀砍在二豹子脸上。”
“啊!”姜谨行惊叫了一声。
“二豹子那天回山脑袋包着、满脸血,嘴里骂骂咧咧的,原来是嫂子干的。”
老胡叹了口气:“我这个老婆啊,一辈子不受屈的性子,暴脾气,我们早年没少干架。”说着又微微一笑,仿佛回想起了当年夫妻间甜蜜的小摩擦。
“集子上的人说那两个恶贼一人捅了她七八刀,我那雨欣也把两个人都砍挂了彩。对,雨欣,老婆叫雨欣啊,好几年没叫这个名字了。欣啊!你老公给你报仇了!”
座上其他三人不以为意,但秦强听了“老公”这两个字也就真正认定了老胡也一定是穿越人的事实,不管穿过来多久,心情受到触动的时候总是免不了用上自己熟悉的语言。
“之后的事儿你们也知道了。”老胡接着说:
“我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