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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诙谐地朝着月亮笑了下,聊了会今日世间又发生了哪些喜怒哀乐,一会儿后,它打了个招呼道别,披上黑夜的垫子,睡下了。懵懂的玉盘挂在半空,回味前辈的指引,怔怔地看着这片漆黑的大地,试图留下点微光。
两人并排走着。
车里的货少了些,但还余下了不少的重量,被男人哼哧哼哧地拉着。
担心良看不清夜路磕着翻了斗,穗便也下车,随行一旁——她力气太小,帮忙也是帮倒忙。
“谁说我力气小了...我以前就可以使劲扎穿一个人的喉咙了,哼,更别说现在姑且还是经常运动的。”
“呼——爆发力...和...耐力是不同的,你没练过...拉个半分钟就得筋疲力尽了,到时候还得我拖...可别了吧...”
少女听罢,轻哼一声,加了点脚步。
“良爷方才吓到我了,没了力气。这下连半分钟也拉不了了。”
“哎...”
良苦笑一声。
“不是你我商量好的,叫我假装揍你嘛...你现在又是何故生气。”
穗吸了吸鼻子。
“良爷那眼神,可不似是装的...我严重怀疑良爷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公报私仇!”
她抗议道。
“咳,不把自己骗了,又如何骗得过别人。”
“那,”
少女回头。
“如果那人没有拉住良爷,良爷真的会对穗儿下手吗?”
“我力度拿捏的很稳的...最多躺一天。”
“哼!!!”
穗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了。
“哎,开玩笑的...哈啊,别生气...会收力的,你顺势往后倒就行。”
“...切,良爷不用怜惜我,穗儿耐揍得很。”
“是是是...你慢点。”
男人说。
“哈...说来,他们竟然没有全部带走...早知道不拖这么多了...这泥巴路可真难走...”
良指的是方才那几位官兵。
在他顶着一副杂糅着纠结愤怒痛苦的面庞用着勉为其难不情不愿的语调说着闯将李自成想要和谈后,那几人脸上的笑容是愈发明显了。
良也就顺势把那辆车上的布掀开,充分表露了闯将的“诚意”。
令他意外的是,那几人面面相觑后,领头的竟然拒绝了这份“好意”,只是每人从宝贝堆带了几个银元宝,就打发他们回去了。
良也只得退后,走前还不忘了拎起正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小崽子的脖子。
“他们不敢拿。”
穗似乎是消了气,放慢了脚步,嘟囔着。
“这几个人虽然武艺不差——但也就是个说不上话的小头头,呵,多半也是被某些大人物逼着来同我们见面的。”
倒也不能怪对面谨慎,毕竟闯军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人多打人少,明军没少吃亏。
“所以,哪怕就算他们真的把咱们这车拉了回去,那几人多半也是除了点安慰奖什么都拿不到,倒不如偷偷拿几件值钱的藏起,回去了就说不知道,没见过,没敢拿,等定夺。”
穗讥讽地呵了声。
“那又是何必拖这么多...?”
良气喘吁吁地问道。
他耐力虽好,也经不住在没吃饱的情况下这么折腾。
“当然是为了展现闯将的‘诚意’咯...呀,前面好像有处活水,良爷,可以接点水喝了。”
说着,穗掏出水壶,蹦蹦跳跳地往前过去了。
拐角处,映着清冽的明月,一丝潺潺的极细的山水从岩壁边滑下。
少女把容器放在合适的位置,蹲在地上,听着清水慢慢覆盖壶底,又回头挥了挥手,招呼良过来歇息。
待到良过来坐下了,穗才接着说:
“良爷,我们刚才去过的那条山谷,盯着的人可多了...现在围剿咱们的,是四五支不同地方汇聚起来的士兵。他们汇聚起来虽然声势浩大,但内部也互相不想让利。结果就是每支部队,都派遣了两三支斥候队驻扎在附近。”
少女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两个新鲜的果子,勺子大小,选了一个,塞到良的嘴里。
“所以呀,咱俩在那一坐,一喊。这帮斥候就都紧张了起来——不是担心闯军暴起冲锋,而是担心招安的好处和功劳都给其他地方的队伍抢了...这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