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心碎是这种感觉。
我嘴角挂着血迹,幽怨的目光望着顾寒西,竟从他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忍,不过稍纵即逝,他便阴冷地道:“民政局,离婚。”
是啊,事已至此,自然是要离婚的,我从来都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何况顾寒西这样对我,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不怪别人,只怪我自己太年轻,是人是狗没看清。
民政局里,工作台前的阿姨问我们,“你们还有没有可协商的余地?”
“没有了。”
我与顾寒西异口同声,谁也没有多看谁一眼。
之后回到江水花园,我什么都没拿,只把当年我妈留给我的镯子装进了包里,除了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其他的我全扔进了垃圾桶。
男人叼着烟,倚在门框上,不可一世地看着我,“路安宁,我能让你回来收拾东西已经是对你格外开恩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笑得嘲讽又苍白,“是吗?那我还得谢谢顾总,还给我回来收拾东西的机会,不过我看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你不是说我脏吗,可我觉得,在你的柜子里放过的衣服,更脏!”
既使虎落平阳,我也要保持最后的骄傲,不能被他看扁!
顾寒西眼神犹如一只猎豹,死死盯着我,蓦地笑起来,“不错,你都这样了还敢和我硬顶,换作其他女人,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求我了,路安宁,有个性,现在我倒是真对你产生点兴趣了。”
呵,他这是几个意思?
我刚拉上行李箱手又放下,冲他冷冷笑出来,“顾寒西,你什么意思,前脚刚打了我狠狠一巴掌,现在就又给个甜枣吗?这样的话,你只会让我以为你这是玩不起,舍不得放我走。”
顾寒西勾唇浅笑,又扔出那句我听得耳朵起茧子的话,“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可怜你而已。”
我的心脏快速抽动了好几下,差点站不稳,他总是有办法把我的倔强和自尊伤得体无完肤。
曾经这里熟悉又温暖的一切,现在让我觉得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面前这个男人,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下楼走的时候,顾寒西跟了出来,他叫住我,“路安宁,我劝你识相一些,你应该明白你现在一无所有,没工作,没住处,又没钱,你在云城的日子不会好过,能依靠的只有我。”
我停住脚步,望着顾寒西,“你什么意思?”
他双手插兜,笑得邪魅,“只要你跟我服个软,跟我和阿玥到连煜坟前去磕头认错,我可以既往不咎,让你留在我身边继续做我的女人。”
事情发生得很快,快到我来不及做出反应,顾寒西脸上已经浮现出了红红的手印。
我好恨,我愤怒,更心痛,顾寒西,你就那么恨我吗?恨到到现在了还要说这种轻浮的话来恶心我?
我撇开顾寒西震怒的表情,环望了一眼江水花园,毫无留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想,这里,我再也不会踏进半步了。
诚如顾寒西所言,我的日子并不好过,搬出来第一天晚上就碰了壁,偌大的云城,上百家酒店,没有一家肯让我入住,有几个前台小姑娘还对我低声耳语,对我指指点点,“这不就是jk集团总裁说的那位跟人喝花酒的骚女人吗?”
“对啊,还真是她,今天她可是霸占了云城头条啊。”
“看样子,她是被赶出来了,这种浪荡不堪的女人,活该!”
我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副图画,一群人围着一个人厉声指点,下面配着深刻又扎心的文案:你真的能忍受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吗?
当时我觉得那单纯只是一副批判人性的图画罢了,怎么也没想到如今我会成为被包围起来的那个人,我承认,我没有那么高尚伟大,我不能忍受。
人与人之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感同深受,刀子没扎在你身上,你是不知道有多疼的。
我落荒而逃,拉着空空如也的行李箱,形单影只站在马路边,好孤独,好无助,一下子瘫在地上哇得哭出来。
我哭得嗓子都哑了,过往行人没有一个人理会我,最终我站起身,在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