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姨没有留多久，等丁欣拖着沉重疲累的步子过来后，玉姨便跟唐妩告退离开了。

丁欣抱着笔记本，像是瘫痪一半躺在那边的沙发上，唐妩倚靠着后面的枕头，微笑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一副虚脱的模样。”

丁欣长长吐了口气，抬眼朝唐妩看去，目光有一些幽怨。

“丁欣？”唐妩叫道。

“吓死我了，”丁欣低低道，“小妩，昨天传出你死了……呸，昨天传出去你在手术台上出事的消息，我真的被吓坏了，我当场我就，我就晕过去了！”

唐妩被她的模样逗笑：“哪有那么夸张。”

“可吓人了！真的有！我以前看神雕侠侣的时候非常不能够理解，怎么有人会被气得吐出那么一大口血来，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不止是生气，人是真的可以被情绪所主导的，包括我这样被吓到昏厥，简直恐怖。”

唐妩：“……”

不管如何，丁欣这样都让唐妩动容，由衷说道：“够仗义。”

“幸好没事，幸好是演戏。”丁欣叹气说道。

虽然昨天就知道唐妩的手术很成功，以及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演戏而已，但是对于丁欣而言，她真的被吓坏了，以至于昨晚做了很多噩梦。

她将笔记本的电源插上，打开笔记本，顿了下， 转头看回到唐妩身上：“对了，小妩，有一件事情。”

“什么？”

“我听傅亦偶然提过，说你丢失了一些之前的记忆，”丁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么现在呢，你现在恢复这些记忆了吗？”

唐妩拢眉，摇了摇头。

“啊？”丁欣有些失望的说道，“手术那么成功，血块也被清理了出来，但是你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吗？”

“嗯。”唐妩点头。

丁欣顿了顿，又道：“也是，这也不奇怪，有些时候我们的记忆和什么血块并没有多大关系，像我，我是理科生，毕业没多久，我就将很多化学式都给忘光了。这个世界上的所谓记忆，不过是温故而知新罢了。”

“你自问自答，说的还真是头头是道。”唐妩笑道。

“嘘，”丁欣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唇前，“小妩，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了。”

“好。”唐妩点头。

“不过，我个人不建议你看电视剧，电视剧的情节情绪波动太强烈，不适合你看。”

唐妩笑了，温然道：“我们的霍大总裁也想到了，所以他昨晚给我找了很多轻松搞笑的片子。”

丁欣眨巴眼睛，愣在了那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不过我觉得很累，浑身匮乏，暂时先不看。”

以及，她也不想睡，已经全麻过的人，睡了一天一夜了，睡眠时间早就够了。

她现在更多的，是想要出去走走，但是浑身都没有力气，这种感觉，委实不喜。

她转头看回到窗外，外面电闪雷鸣，一道闪电滑过天边，比昨天的雨更大更滂沱。

想起玉姨之前所描述的那个画面，唐妩忽然觉得，有些什么东西，要在这场大雨里面，被冲刷开来了。

·

玻璃窗里面的脸，清秀，干净，但没有半点朝气。

温颂言将胡子刮了，站在明亮的卫生间里，和镜子里面的自己对视。

旁边的手机上面，是他和二十岁的唐妩的合照。

年轻人脸上饱满的胶原蛋白，无论是什么角度，什么样的微笑，都那么好看和迷人。

他垂头看着照片，视线凝固在上面，像是移不开了，随即眼眶有些灼热，伸手将手机黑屏，拿在手里准备离开卫生间，才黑掉的屏幕却又亮起。

温颂言垂下头，依然还是那个加密过的手机号码。

温颂言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喂。”

“还在伤心吗？”电话里面的女音带着笑意说道。

温颂言走出卫生间，语气分外平静：“不伤心。”

“你不是爱她爱的死去活来？嗯？不伤心？”

温颂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