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难行,石头拎着双刀在最前面开道,沈晏止则提着长枪殿后。
只是队伍里既有老人又有孩子,实在走不快。
程墨书和程瑞丰都很懂事,主动搀扶着祖母和娘亲前行。
这座山不大,众人在林中走走停停,借丛林遮蔽身形,同时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大约两个时辰后,还是走到了山顶。
“小公子,没路了。”石头开口道。
此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望着眼前的悬崖,程大器有些绝望的想,逃了半日,还是没能等到小清宝儿所说的机缘,难道全家今日就要在此送命了吗?
眼见身后的流民越追越近,夜色里已经能看到火把映出的红光,一场恶战似乎在所难免。
沈晏止回身站定,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做好了交战的准备。
“这回看你们往哪儿逃?”终于还是被追上了。
最先赶到的一伙流民手里举着火把,望着几人身上背的包袱,他们的眼中净是渴望。
就在这时,听见一声凄厉的狼嚎,林中传来无数窸窣穿行之声。
众人向声源处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密密麻麻的绿色荧光在闪烁——都是狼眼!
“狼!哪里来的这么多狼!”随后赶来的流民看到这幅景象,都有些慌了。
“不要怕,咱们手里有火把,狼哪有不怕火的?它们不敢过来!”
“没错,就算这些畜生敢过来,咱们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
为首的流民信誓旦旦的开口,倒有不少人听信了,渐渐聚在一起将沈晏止一行人团团围住。
眼看那领头的就要伸手去抢徐青莲怀里的小清宝儿,他一边伸手一边和身边的人炫耀,“这襁褓中的娃娃你们都没吃过吧,肉质最是细嫩弹牙,比不足月的小猪仔还香呢!”
他周围几人也手持棍棒,抬手就要打向沈晏止。
狼群终于动了!
一头身形格外大的狼从那最先伸手的人背后扑上去,一口咬在咽喉,鲜血四溅,当即人就断了气。
其余狼群也分成无数小队,三三两两的扑向已经动手的流民。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些狼,怎么会不怕火......”那流民被吓破了胆,完全不见之前的蛮横,手里握着的棒子也吓丢了,只徒劳地朝向他扑过来的狼挥舞火把。
这也成了他说出口的最后一句话。
林中渐渐重归寂静,狼群随着头狼蹲守在程家人周围,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些尚未动手的流民。
看到狼群明显的回护之意,稍远处还活着的少数流民都丢下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不住祈求,希望能饶过自己。
其实那些还没包围过来的流民,心中原本就是不愿做这样伤天害理之事的,只是带头的人气势汹汹,半威胁半利诱的,他们也不敢明着反抗。
若是再没有粮食,只怕他们也要饿死了。
“小公子,这些人怎么处置?”元化将铁扇收回腰间,问道。
想到他们毕竟没有动手,还不算沦落到最坏的地步,“不如给些粮食让他们进城,此次就算了。若是还有下次......”
沈晏止点到即止,那一小部分流民已是感恩涕泪,连连跪拜:“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咱们此后再不敢了!”
在林中行路半日,大伙儿看着都有些狼狈。
左右都没受到伤害,为首的恶徒也都被狼群咬杀。剩下的人,程家几人也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
只是夜色已深,要想下山也得等到明日了。
于是一行人升起火堆围坐在一起,又简单将饼子烤热,给这些流民也分了一些。
分发的途中几人交谈,了解到他们原来是同个村子的,原本都是些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恰逢灾年一起逃荒。本想到鄞州城落脚,却交不出进城的钱粮。若不是实在没了办法,实在不会走上这样的末路。
不能进入鄞州城补充物资,粮食又都所剩无几,一伙人只得一日日的在城外流窜。
随着能找到的食物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