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满头冷汗的样子,程大器心中也有些不忍,正想开口说赌局作罢。
谁知赵孔方余光里瞥见自己的妻儿,立即冲过去扯着那对母子,一把推到程大器面前。
他有些兴奋的说:“我把妻子和儿子都押给你,像她这样的姿色,虽然已生育过,卖去青楼怕是不值什么价了,但路上供你们几位玩乐也是好的,我这孩子虽然年幼,也能帮着做些力气活。”
那妇人眼中尽是难以置信,指着他眼中含泪。
“你......”
赵张氏,不,张晓芸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从前只想到他行事混账,不想为了赌钱连结发妻子和亲生儿子也舍得发卖。
她握紧儿子的手,看着赵孔方满脸都是恨意。
心想:原来人一旦沾了赌,便是连畜生也不如的。
赵孔方却懒得搭理那妇人,只见他又从车上搬下来一个木箱。
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些金银首饰,玉佩发簪之类的。
“这匣子里的是我死去的老母遗留的财物,若是进城拿去当铺少说也能当上几千两银子,一并抵给你们。”
现下他那马车里除了些碎米碎面,几乎是空空如也了。
此时他已经全然顾不上今后该怎么活命,只一心想着,若是这把赢了,便可翻本了!
先前输出去的粮食、首饰、银子,还不是都得乖乖回到他身边!
赵孔方紧紧拉住程大器的手,满眼全是狂热。
“程兄,咱们再赌最后一局,若是赢了,你的赌注还和先前一样,若是这局我也输了,你就是将我妻子孩儿一道煮了吃,我也毫无怨言!”
从未见过如此泼皮,赌输了钱居然用妻儿抵债,并且连他们都性命也不顾了。
“好,我就跟你赌这最后一局!只是我自家有妻有子,并不缺你的。既然要赌,就赌你这两条手臂!”
程大器这下是彻头彻尾的恼了。
围观的众人更是被他激怒,一齐盯着赵孔方,眼中都似能喷火一般。
元化突然开口道:“若说是人肉,咱们兄弟几个从前也吃过。如今对那味道还真是想念的紧,程大哥,如果他输了,不如手臂也分我一条烤了吃吧!”
元化试图吓醒这已经为了赌几乎完全疯魔的人。
只是赵孔方虽然害怕了一瞬,还是坚持要赌。
原因无他,一局便可翻身的机会,他如何舍得放下!
于是两人又开一局。
对于这样的烂赌之人,程喜清又怎会让他赢?
骰盅一开,赵孔方自然还是输。
石头举着双刀作势就要将他的手臂砍下,他却死死护住双臂不肯,嘴里只一味说。
“仁兄,仁兄!料想您几位吃肉也想吃味美的,不如砍我儿子的,他年岁小,肉也嫩!”
元化心中怒气更盛,只是面上不显,他不依道。
“这么小的孩子,就是整个都煮了吃也没什么肉,不行!”
赵孔方又指向自己的妻子。
“既如此就砍我娘子的吧,我娘子手臂上的肉更多些,她素日爱干净,肉的味道一定也好!”
元化再也忍不了了,一铁扇扇在赵孔方脸上。
将他嘴里的牙都打飞出去几颗,很快就有些鼻青脸肿了。
赵孔方只以为他们真的要动手吃人,吓得几乎肝胆俱裂,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处,只一味的跪在地上求饶。
张晓芸则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只觉得从未认识过他。
又想到赵孔方从前不赌时,也是个很好的人。
夫妻二人也有过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好时光。
只是自从赵孔方被身边的狐朋狗友引入赌博的深渊后,便什么都变了。
程老太太上前拍了拍她的手背,问道:“好孩子,你可还愿意继续和他过下去?”
想到方才赵孔方要将自己和孩子发卖出去的行为,张晓芸摇了摇头,坚决道:“只求老夫人垂怜,若是不嫌弃,我们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