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微微一笑道:
“我们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必要亲自去走一遭,摸清虚实方才放心。我们仨人,手脚伶俐,功夫非凡,番兵有多大本事,随便就让人拿了?再说干这种事又不是头一回,怕怎地?”
听他说得似有道理,众人苦劝不住,只好任他去了。
小太监仨人作了一些必要的简单化装,小太监扮作流落番邦的客商,张发存和黄仁一个管帐一个作仆。草原骑马不足为奇,长剑短刀也可,唯独长枪阔斧自然是不便携带的。
当日到了一个地方,地名叫打柴沟,是座小城。小太监他们刚要进城,突然身后冲来一小队人马,穿着打扮军不像军民不像民,大约就是二十几号人。仨人见他们来得凶猛,急忙往旁边一闪。
但见为首一员番将,头戴鹿皮帽,脖子上围着银狐尾,外穿羊皮衣,内藏铁铠甲,足蹬牛皮靴,跨下一匹黄褐马,手执一柄砍山斧。脸上看,这人面黄肌瘦,眉细眼大,鼻高而弯,唇间稀稀拉拉几根黄胡须,生得如同痨病鬼一般。见了小太监他们,痨病鬼番将猛地勒住马缰,沙哑着嗓子厉声问道:
“呔,你们是哪来的?”
“东边。”小太监不慌不忙沉着回道。
“东边?哄鬼去吧!东边来了大队人马,马上就要开仗了,你们还有心思做买卖?说老实话,我们已跟你几个好一阵子了,看你等鬼鬼祟祟的这一身打扮,哪里像是正经生意人。来呀,把这三个奸细给我拿下!”
小太监他们岂能束手就擒?“呛啷”一声掣出宝剑腰刀,摆开架式就要对打。黄须汉一看小太监几人的亮相,情知不是等闲之辈,遂用番话大喝一声:
“孩儿们统统给我闪开,让我来收拾这几个南蛮子!”
小太监举剑相迎,别看黄须汉其貌不扬,端地却一身好武功,加之他斧子又重,小太监的家什太短,伤不到人家要害,因而只有招架躲闪之功,并无还手之机。张发存、黄仁俩又帮不上多大的忙。不上七八个来回,小太监已是气喘吁吁,冷汗淋淋。
“大哥,打不过快跑呀!”张发存在一旁喊道。
“往哪儿跑?前路被他们堵得死死的。”小太监不是傻瓜,光棍不吃眼前亏。他也想跑来着,奈何瞅空子一瞧眼前皆是番兵。
“绕城往西,出了围再说。”黄仁也跟着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顾命要紧。小太监随即虚晃一剑,打马就跑,张发存、黄仁跟在后面。黄须汉不舍,率小队人马紧紧退赶在后。
看看就要赶上,小太监回身又应付几下,仍旧撒马狂奔。边跑边想:这下完了!身临险地,关键是没有带得他的那杆金钢追魂枪在手,人好不如家什好,否则这小小番兵头儿如何是他的对手?想那些没用,如何想个办法才能脱离开这帮家伙的纠缠才好?
跑跑打打,说话间已去了几十里地。张、黄二人也是一筹莫展,若论轻功腾挪,蹿房越脊他俩那是高手,战场上捉对儿厮杀,则就成了小儿把戏了。
按说小太监的马是宝马良驹,如要放马腾飞,番兵小分队不可能追得上。奈何张、黄二人的马和番兵的马不相上下,小太监不能舍下两位兄弟不管,所以一直拉不开距离。小太监还从来没有这么落魄过,被一支番兵小队追得狼狈不堪,急急逃命如丧家之犬、忙忙然漏网之鱼一般,他是何等样人物,传出去岂不成了世人笑谈?但眼下又确实没有解救之策,狼狈尴尬都是小事,如若不幸被番兵捉了去或是在此丢了性命,就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了,这辈子的名声、今后的事业算是全完了。突然更往后闻得有人喊马嘶,隐隐有大队人马奔来。小太监暗叫一声不好,打柴沟的番兵倾巢而出,这一回他怕是要大将死在无名之下了。
见不是头,张、黄二人匆匆劝道:“大哥,别管我俩了!你是三军主帅,军中不能没有你,你的马快,你还是放马先走一步吧!”
小太监抹把汗水,苦笑道:“跑往哪儿跑,人生地不熟的这么个鬼地方?死了倒不打紧,可惜你我兄弟英雄一场,没料到却是死得这么窝囊!”
“大哥,前面有条大河!”黄仁指着前方喊道。
这下可好,后有追兵,前有大河拦路。天要让人去死,人又奈天如何?小太监是旱鸭子,畏水如虎,他知道这回是彻底没戏唱了。
张发存喊道:“大哥,快下河,我俩帮你拉马过河。”
小太监猛醒:张、黄二人都是生于南方水乡,水性极好,谅必无事。随即他一跃下马,紧紧拉住马缰,也不管是水深水浅,急忙跳入奔腾汹涌的大河里。张、黄二人随后赶到,一边一个架住小太监,双脚踩水过河。
番兵大队人